死了,至于那个傢伙,」 louis顿了顿,「几年前就失踪了。」
谭清沉默了。
louis盯着炉火里的火焰,表情阴沉。
两个人很长的时间都没有说话,待到酒杯里的冰块化尽,louis才起身,「谭,既然已经伦敦呆这么久了,不妨多呆几天。wrence后天就从德国回来了。到时候可以继续上次我们没打完的那场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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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u,还没有他的消息吗?」
「没有,只查到他在中国香港入境后面就没有下落 。」du把文件袋递上,「至于老爷分配给他们母子的财产,我查到,他只用珠宝变现过少量的现金——这也是他失踪前的事。至于不动产和股份他甚至还没有正式地接收,所以无法动用。」
「还真是够疼他的,连公司的股份都有。」 louis把文件扔在地上,嘴角划过一丝阴沉,「找到他,还有……绝不能让wrence知道。」
du关上门,室内回復一片清冷。
面色阴沉的男人从匣中抽出一根雪茄,切去一头,点燃的细小木条将它週身烤过,直到室内渐渐充满了熏烤后的焦味,并夹杂着松木的丝丝清香。他这才慢条斯理地转动着雪茄头将它慢慢点燃。看它慢慢地透出暗红的光,忽明忽灭。像是隐在煤块堆里那未灭的火种一样,于暗华中显红莲焰。
他刚到他们家的时候是几岁?他记不得了,只是记着那个柔弱得似乎一碰就会倒的女人身后,探出的那个怯怯的小脑袋。和他母亲长得一样地美丽,几乎可以让人混淆了性别。
父亲是早几代就移民的华裔商人,虽然娶了门户相当的母亲,生下他和哥哥。但对中国传统的女人还是有一味的偏好。母亲死后他有过很多女人,最后娶的却只有这个。父亲正式介绍那对母子的时候哥哥和他都在冷眼旁观,那个女人的怯懦和不安,只有他睁着黑白分明的眼睛,垂着脑袋低低地叫了声『哥哥好。』就退到后面。当时只是觉着这个男孩和他母亲一样,就像是一对可以供人随手把玩的小兔子,对他们根本构不成任何威胁。那个女人生了病,不得已住院治疗后才是事情转变的契基。
就像所有的男人一样,父亲又有了新欢,虽然他或许还爱着那女人。可他也无法免俗,自身需求是一部分,习惯使然也是一部分。
这和爱不爱,没有本质的关係。
再见他的时候他已经是个少年了,表情冷淡,少言少语。偶尔来主屋吃个饭外,连出席个宴会也是一付冷冷淡淡的表情。
厌恶就是从那时开始的。
他讨厌他的眼神,讨厌他满不在乎的样子。如果不是足够金钱的支撑,他母亲早就死了。所以这是他欠的,所以他不应该拒绝任何要求。
他做不到和wrence一样,面对他明显的躲闪还能装出一付好哥哥的样子。
讨厌父亲对上他们母子时那种愧疚的表情。
讨厌他那没有笑脸一付永远不满意的样子。
他没有资格不满。
那年,他来主屋过圣诞节。
父亲照例吃完晚餐出去约会,只剩他们三个人。
他忘了那夜为什么自己会莫名地愤怒起来,半夜衝进他的房间把他从床上拖起,拖到地下室在黑暗中狠狠地揍了他。
没有求饶,也没有哭叫。
直到现在他依然也记得,他的拳头一下下打在他身上的感觉,柔软的触感混合着暴虐的发洩。他那么地纤细,原以为只要一下就会粉碎,他在自己手上捱了快半小时。力道透骨到甚至可以感觉他的骨头和内臟相互碰撞着,发出闷钝的响声。
记忆得如此鲜明,只有他的五官在自己面前渐渐模糊,看得到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里没有恐惧和害怕,有的只是对他的嘲弄和讥讽。那样的眼睛,冰冷得只剩下碎片。就像月光揉碎在宁静的湖面,银白的光菱随着荡漾的湖水皴裂。
于是更加无法控制自己,直到热热的液体溅在脸上。
直到wrence把他拉开。
louis,你疯了,你想杀了他吗?
他当时是真的想杀他——他打断了他两根肋骨,其中一根差点刺穿了肺部,所以他痛苦得蜷起,抽搐到无法呼吸。
因为这件事,他被父兄关到禁闭室整整一个月。
然后,再也没有见到那个目光冰冷的男孩。
喷吐间雪茄越燃越短,而他胸中的郁塞也越来越浓重。
那个女人死后没有多久他便失去了踪迹,父亲在死前还念念不忘,于是遗嘱上多了他的名字。从那时他便开始寻找他的下落,wrence也是。
不同的是,wrence只是需要他放弃遗产的继承权。而自己呢,则是迫不及待地想要再次把他撕得粉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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