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害,每嚥一口都像刀子划过喉道一样。
看他实在是吃不一下,她又气又心疼。顾不上别的,赶紧给他换上厚厚地羽绒衣,给他套上手套后再捲上厚毛巾,就露出俩大眼珠子,水汪汪地扑闪扑闪。
「好了,唔,我看看还要带什么,唔,开水。」她想了想又往大包包里塞了个保温杯。
「……能不能不去啊,」他艰难地从围巾后面吐字,「我讨厌医院的味道。」
「都烧成这样了还和我强!」辉煌瞪了他一眼,小兽瑟缩了一下,咕哝了几声。
牵着心不甘情不愿的小兽来到本市最大的伽贞二院,她往窗口看看,靠之,人还真不是普通的一般的多啊!再看看小兽,他往椅子上软软一靠,呼气出来都带着烧。
「小辉煌,我头好晕。」他软趴趴地支着脑袋,半瞇着眼哼哼。
辉煌咬牙,为了小兽,拼了~她张牙舞爪地杀入滚滚人流——排队去了。
喉咙越来越刺痛了,他的意识也更模糊起来,耳边阵阵人声渐渐地远去。像是坠于白雾中一般,所有的一切都模糊了。
海吟,还记得我们以前的家吗?
记得。
回去吧,不要留在这里了。
惨白得渗人的墙壁和令人作呕的消毒水味,还有那个形容枯槁的人……
涔涔的汗渗出来,他遍体生寒,记忆起那黑色的通道近乎把他吞没了。长长的通道里那生硬沉重的脚步,如影随行,他快逃不掉了。
妈妈……
「起来了,程海吟。」
小辉煌。
「走了,tnnd,挂号挂到我脚软。等诊还等了快三小时。大医院就是这样龟速,龟速。」她咬牙撑起软趴趴的小兽,回头不忘和擦身而过的护士互瞪。
干么,她又没有说错!
「怎么了。」这大夫看起一付懒散的样子,牌子上写的是实习医生。
她不禁气不打一处来,「我挂的是主任号。」
「主任吃饭去了。」医生打量了一下软趴趴的某只,「发烧了。」
废话,整个人熟得和虾子一样,不是发烧难道是发水?算了,在医院里和医生抬摃是很愚蠢的行为。「昨天受寒了,半夜就咳嗽发热,早上就烧成这样了。」她拔拔他额前的头髮,他抬头衝她笑笑,顺势把脑袋窝在她小腹处。
实习医生抬抬眼镜,「小傢伙,把舌头伸出来。」
小兽扒下围巾,乖乖吐舌头。
实习医生再扒了扒他眼皮,摸了脉,听了心音,再示意他转向要听肺音。
「那,医生,很严重吗?」又摸又听又看又再听,看得真紧张。
「严重,当然严重,」实习医生口气很老,「烧得太严重了。」
「我听说烧超过四十度会成白痴……」辉煌突然想起看『妈妈再耐我一次』里的情节。
「你有常识没有,」实习医生口气很恶,「听哪个不带大小脑的脑残说的,就是有你这种随听随信的家长,我们医生才会这么忙。一点点小病就整这么大动静。」
「可你不是说严重吗?」口胡,凭毛说她是家长?这医生把她看成他什么人了?
「是烧得挺厉害,发烧程度比较严重,但死不了人的。」实习医生把听诊器往口袋一别。「打退烧针,看情况要不要吊个盐水。啧……看小脸白的。」
小东西马上闹腾起来,「不要,不要打针,不要打针,555,也不要点滴。咳咳。」
「哟,还撒娇,啧啧,这么大个人。」实习医生喝了口茶,一付老派样子,「叫你姐姐带你去打个针,不然再严重就肺炎了。」
她一边谢着一边拿了病历拖着小兽去取药。
一路上他一直走走停停,低着声音抗议,「我不要打针,就吃药可以了。」
「打针好得快啊。」她苦口婆心,突然想起自己小时候也是这么和妈妈撒娇的。
面前这小子比自己还高大半个脑袋,居然也一付小孩子状地吵着不要打针。
「我不打针,要打针的话我就自己回家。」他撂狠话,「要打你自己打!」
居然撂这么狠的话!
小孩子吃哄的,她软言软语安慰,「好吧,好吧,不打针就吃药行了吧。」
他这才悻悻然地跟着她到取药厅。
刷了卡,看着取药篮子里的针剂,她吞吞口水。
两支的针药。
啧啧,别说小兽怕了,她也怕。多数人都有针尖恐惧症的。可不打针烧不会退得快,他还要早点回去静养。
她把药拢到袋子里,往后藏了藏,「走,我们去三楼。」
「不回家?」药都拿了。
「唔,还有个检查……」
「你这个骗子……」他痛苦地埋头到她的毛衣上一边蹭一边流泪,「大骗子。」
辉煌扭头,嘴角扭曲,努力不看护士那囧囧有神的表情。抱着他埋在自己腰腹间扭来扭去的脑袋安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