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一颗过热的脑子可以处理别的东西。
室友一般都戴着眼镜,这时大概因为刚刚醒来,还没来得及戴上。他的眼睛不是一般亚洲人的黑色或棕色,而是一种冷冽的深灰。他就这样看着我,以这样近的距离,以几乎可以洞察一切的眼神。
印象里他的皮肤总是苍白,而今天却不知怎地有点红润了起来,嘴唇也变得有了血色。他轻轻吞咽了一下,喉结滑动。
我不知道怎么形容这种感觉,我过热的脑子里一堆神经元在开会,领头的说:“兄弟们,我现在要开闸,让他的血遵从重力的召唤,大家投一下票吧!”而剩下的神经元摆动他们的轴突和树突,齐齐喊到:“好耶!好耶!冲鸭!”
我推开他,发现我的喉咙不知何时变得如此的干:“你能不能、就是...到外面去等我一下?”
“卧室的门上有额外的抑魔物质,我要是出去那东西就进来了。”他叹了口气,把又缠上他手腕的尾巴塞回我手里,“我去边上背对着你坐,你把被子盖上解决吧。”
“稍微快一点。”他叮嘱我。
17
室友和我各据沙发一端,他伸直了腿靠在那边扶手上看平板,我蜷缩在这边背对着他看文献,小大夫要求的贴贴由我的尾巴缠着他的脚腕完成。虽然现在的画面真的很奇怪,但我此刻非常庆幸我有尾巴。毕竟经过了早上的事情,要我挨着他坐,我真的怕我要尴尬死。
“大夫,问你个事情。”我拿出手机给小大夫发微信,“这个后遗症,它都有可能包括什么啊......”
“会间歇性地出现你被施咒的效果。”大夫回得很快,“你就可能会不断地变猫,变回去,再变猫,再变回去。”
“......那个也是后遗症里的吗?”
“哪个啊?”
我跟他解释了一下今天早上跟昨天车上都发生了什么。
对面沉默了很久。
“这个嘛...也可能是后遗症本身。因为你中的是一个随机变形术,所以你那会可能并不只是单纯地变成一个猫吧。”小大夫嗖嗖打字,“总之你无端那个你就当你无限晨勃吧,男人嘛,习惯习惯就好。”
“那这个后遗症会让我对我室友产生什么额外的感觉吗?”我颤抖着问出最后一个问题。
“不会。”这次几乎是秒回,“你不会想着你室友...的吧?”
我把手机丢出去了,手机在地上震了两下之后便没有再响过。我埋头读文献,但一个字都看不进去。眼前的基因是什么基因,你说的片段又是什么片段?室友的脚动了动,我感觉到我的尾巴缠得更紧了。松开点!松开点!我把力量集中到屁股之后,但这个尾巴真的一点都不接受主观操作,一意孤行。
我要死,这段时间再不过去我要死。
合上电脑,我伸手把手机够回来,看见小大夫一个多小时之前给我发的消息:
“你考虑一下你是不是喜欢白麓啊?”
“成年人要勇敢面对性向,不行我可以给你介绍我搞心理的师妹。”
我把他拉黑了。
18
三天内我锻炼出了听见室友有什么动静立马站起来跟着的条件反射,走哪跟哪,有尾巴牵尾巴,没尾巴拉手。这让我更不明白中学时候那些女生为什么总是牵着手一起上厕所了,不尴尬吗?不别扭吗?不难受吗?我反正难受死了。
托小大夫的福,在我想着室友...了几次之后,每当我看见室友的脸,就有一个带回声的声音在我脑海中响起:你是不是喜欢他啊~你是不是喜欢他啊~
更可怕的是在诅咒的影响下我俩被迫抬头不见低头见,要么他在左我在右,要么他在前我在后,要么反过来。我俩只有每天拉屎和洗澡的时候是自由的,彼时他会在卫生间门外面等,我只要稍微往前倾身子就能看见他的后背。我不敢关门,怕他屏蔽信号的能力受到干扰,晚上又有东西在外面爬。
就在这样的摧残下我竟然认真地思考了这样的一个问题——我跟他搞一搞的可实施性。
结论是可实施性很强。
掐指一算我租他的房子快三年了,室友没有任何不良习惯,晚上十点过后安静如鸡,无论是打扫卫生还是搞东西吃都挺在行,打游戏胜负欲不强还会让着我。甚至我家和他家还有点交情,算得上知根知底。唯一的缺点就是我们明明同龄,却因为没有经过社会的毒打而使我像个小孩。
但是要是搞起来这他妈也不是缺点吧!只是这样的差别能不能走得长久啊?我是不是应该去什么情感版发帖问问啊?
不对,说到底我为什么要像评价结婚对象一样评价我室友啊!都怪那个小大夫!什么喜欢不喜欢的!吊桥效应!这都是吊桥效应!
“你在想什么?”室友的手在我面前晃了晃,“叫你半天都不答应。”
“我在想......啊,没什么。”我皱了皱眉,差点把我在想要不要跟你搞一搞这件事脱口而出。
“不用太担心,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