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同其他大家族一样,谭家的历史比联盟的历史还要悠长,他们在封建末期以新兴资本家的身份发家,而后一路往上攀,成了如今联盟内最古老也是最权威的家族之一,甚至这个“之一”在某些时期里是“第一”,毕竟,这是联盟内联合议会主席出得最多的一个家族。
但谭家能占据顶端的原因却并不那么和善。脏事是自然干了不少的,脏活也当然有人干,但谭家与其他大家族不同的是,谭家干脏活的,不是哪里招来的心腹,而是嫡系的子嗣。
外人所见的谭家规矩,是嫡系代代两人,一人承接家业,一人则隐匿在公众视野之外,做一个不受家族束缚的自在之人。
但事实上两个传人谁也逃不了为家族鞠躬尽瘁的命运。只不过一文一武,一个在明,一个在暗。一个抛头露面,在政坛积极活跃,做全家族的傀儡;另一个所谓自在之人,则做这傀儡的影子,隐姓埋名,在民众和政敌看不见的Yin暗处揽下脏活,把前程给那光鲜亮丽干干净净的傀儡清好。
之所以这么安排,无非是因为招来的心腹到底还是外人,流着自家血脉的才让人放心些。
这就是谭良朔和谭良曦的宿命。
这些事情甚至连谭家的许多盟友都不知道。
要不是从小在谭家长大,胡星牙也不会知道这些。
他将手机捏得震颤,屏幕上的地址却并不会因这震颤模糊。
地点是一处研究所,胡星牙来过,谭良朔死的最后一个恋人就是送来这个地方供胡星牙观瞻的。
青年坐在解剖台上抛球玩,胡星牙走进了才看清,那是一颗洗干净打好蜡了的眼珠子。
那眼珠由着利落的动作被抛进他手里。胡星牙看见,那虹膜是绿色的,他接线人瞳孔的颜色。
他不为所动,摆出一贯的笑,“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一点风声都没有。”
“这得多谢星牙哥,要不是你突然整这一出,我还不知道猴年马月才能回来呢。”青年转了转他蓝黑色的眼珠子,古灵Jing怪的,“我哥之所以没告诉你。是因为他不比你早知道我回来了的事。虽然这事是他安排的,但他放心我的工作效率嘛,就没有跟进我的进度,专心处理其他事去了。”
这话让胡星牙放下点心,好歹说明谭良曦对他不是刻意隐瞒的。
但他的重点却旋即歪到别的地方。
“良曦,你真是越长越像哥哥了。”
上次见谭良曦时,他还是个没长开的青少年,整个人nai里nai气的,如今步入成年,他的棱角便分明了许多。兄弟俩仿似长了一样的五官,只是哥哥是用硬钢笔画出来的,凛冽坚毅;弟弟则是用蘸水笔勾勒的,阳光俊朗。
胡星牙的手不自禁地往他的脸探去,却被猛地抓住手腕。
饶是胡星牙为着一副好皮囊长期健身,养了一身薄薄的中看不中用的肌rou,那握在他手腕上的力度也让他不能动弹分毫,实在吃痛,该留下印子了。
“星牙哥,可不要跟我玩什么替身梗啊。”谭良曦与他对视的眼里还有笑意。
“良曦还是处男吧?”
谭良曦可不管他,“星牙哥,我们谈谈正事吧。林小姐的尸体在这儿中转过对吧?”
他玩味地啧了下嘴,“林小姐要是做得了哥哥的夫人,那谭家该因这联姻获多少利啊。星牙哥,在给我家添堵这路上,你很努力呢。”
这么说谭良曦还以为胡星牙是因为谭家下的杀手,而不是因为谭良朔。想必他还没有查出其他谭良朔情人逝世的原委。那他又怎么知道自己喜欢他哥哥的呢?胡星牙困惑,却沉着气不着急寻一个答案。
他举起那颗眼球,“这个人告诉你的?”
谭良曦坦然,“你的这位下属完成的最好的一份工作,大概就是在被我控制住后咬破嘴里的毒药自尽了。”
胡星牙放了心。
“我不认为星牙哥你一个人敢与谭家对抗。”谭良曦凑近他,像是要透过他的双眼寻找真相,“你的伙伴是谁?”
胡星牙默不作答,只是玄虚地轻勾着嘴角。
“你的伙伴知道我的存在吗?”
“在和我建立合作关系后,他们就知道了。”
“星牙哥这次答得很快啊。”
“因为我知道我瞒不住你。”
谭良曦意味不明地点了点头,总算放下了他的手腕。
手腕被抓得发麻,待恢复知觉后,疼得胡星牙龇牙咧嘴。
自从被谭良朔捡回家后,胡星牙便很少再受过rou体上的疼痛了,久违的痛楚都快让他忍不住眼眶里泛出的生理性盐水了。
“我也瞒不住哥哥,但他肯定会原谅你吧。”
谭良曦冷下脸来,这下他和自己的兄长更像了。
“我希望你安分一点。毕竟虽然小的时候你因为赖着要和我哥一起睡,多少次把我从哥哥的床上扔下去,但我还是对你有情谊在的,星牙哥。”
他的身高也拔高了不少,且还处于生长期,估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