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是和邵珩一起去了超市。
超市里人也多,在蔬菜水果区挑挑拣拣的大部分都是中老年妇女同志或者刚下班接完孩子的小年轻。我和邵珩两个大男人特显眼,环顾四周,没有两个男的一块来买菜的。
邵珩在挑西红柿,我走远了些,去冰柜拿了两瓶酸nai。
冰柜差不多能和人的视线齐平的那层摆上了新品,口味新奇。包装袋花花绿绿,印着代言的明星,下面标签上的数字跟冰柜一样冻人。
我和明星对视几秒,到底没有屈服于美色,拿着我的便宜大瓶酸nai走了。
邵珩还在蔬菜区人堆里扎着,身前的小推车里装了西红柿、丝瓜、茄子和芫荽。我不爱吃茄子和芫荽,把他们随意地扒拉开给我的酸nai腾地方。
“我也想喝酸nai。”邵珩说,Cao纵小推车掉头往冰柜那里去。
我只好跟着他折返回去,眼睁睁看着这败家孩子把手伸向了那几袋新品,一种口味一袋。女明星的上半身躺在小推车里,弯眼呲牙朝我笑,越笑越得意。
“......笑你妹。”我心里骂道。
邵珩拿了酸nai又去拿纯nai。这回是成箱的,男明星代言,动作表情夸张至极,好像这样就能表现出这nai有多纯正多好喝一样。
他看了眼生产日期,满意地翻了这箱nai的牌子。我嘴里又泛酸了,瞥他一眼说:“你就不怕拉肚子。”
“这是给你买的。”邵珩冲我笑。他的笑跟包装上的明星不一样,总感觉带着光,看一眼就觉得心里亮堂。
明星嘴咧再大我都觉得假,他们高不高兴我不知道。邵珩高不高兴一眼就能看出来,傻孩子都把情绪写在脸上。
大概是因为他长得比较耐看,而且没趟过娱乐圈的浑水。我给自己找了个理由,别开脸不看他,“我不喝。”
“你晚上不是容易睡不着吗。”邵珩把nai箱子朝我的方向递了递,眼巴巴地像个抱着纸盒子求收留的流浪猫,“睡前喝杯热牛nai比较好。”
“我不喝。”我恶狠狠道。邵珩耷拉下脑袋:“好吧,我喝。不会拉肚子的。”
“......”现在的小孩真是没有毅力,明明他再多劝一句我就勉为其难地收下了。
我总不想把社会中虚与委蛇的那一套用在邵珩身上,即使我并不完全了解他。可我总感觉他干净,看见他就像是看见了大学时的我自己。他比那时候的我还要干净。
茫茫人海中相遇相识的几率是千百万分之一,我有时还挺信玄学这一套,一旦科学说服不了我,哲学拯救不了我,我就信玄学。
比如大学时考前转锦鲤拜考神祈求考试起码能过,比如相信因果轮回公司某位狡诈贪婪的上司迟早遭报应,比如逐渐坚信我和邵珩之间有一种不受俗世阻碍的缘分。
我手里提着西红柿、酸nai和纯nai,邵珩手里提着茄子、丝瓜、芫荽和一些新买的调味料,一前一后走进小区。
老旧的小区绿化还不错,虽然没什么造型显得杂乱无章。靠小区门那里种了两棵柳树,清一色暗沉的灰色楼房底下是点亮整幅画面的冬青。
有小孩在楼底下玩,薅冬青新长出来的嫩芽,手里还捏着柳哨。他们试图吹响树叶,未果,又去折腾手里的哨子,同样吹不出声。一群小孩也不生气,放弃了手里的植物,凑在一起人力发声,滋儿哇乱叫,楼上他nainai喊吃饭都听不见。
我踏着杂乱的声音上楼,邵珩的脚步追在我后头。楼道里那扇窗户是他修好的,他真的什么事都会干。
干男人也无师自通。
Cao,我在想什么。
这段时间我们一直保持这种状态,生活依旧能淡出鸟来,让我有时间胡思乱想。他做饭,我处理文件,把乱七八糟的的资料整理好发到公司邮箱里之后去餐厅迎接我的晚餐。
邵珩做饭还穿围裙,粉紫小碎花,娘们唧唧的,像极了一个小媳妇儿。
小媳妇儿把嗡嗡作响的油烟机关掉,我耳朵里能把脑子搅成浆糊的轰鸣声终于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在寂静中响起的碗盘撞击声。我帮忙端了盘子,啧,烫。
手指头尖都红了。我感觉邵珩把我养成了一个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废物,这或许是他的Yin谋,我把养废了好欺负。
废物依旧吃饭吃得喷香。
晚上邵珩问我要不要打游戏,并且神奇地从摆设一样的电视机柜里头翻出了游戏手柄,我俩一人一个,盘腿窝在小破沙发里杀怪。
“我以为你不会玩这款游戏。”我Cao纵英雄砍下马赛克怪物的脑袋,“这款游戏都好老了。”
邵珩语气好像有些无奈:“小辙哥,你也才比我大三岁而已,怎么老是以为我跟你不在一个时代?”
“三岁一代沟嘛。”我一个失误,被杀了,不爽。
邵珩很快就灭了那个怪,我发现没了我之后他打怪速度更快了。我越发不爽,觉得我们俩一起打我就是个菜逼,拖累了我的队友。我王者一样的队友不仅不嫌弃我这个菜逼,还故意放水显得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