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珩不发酒疯时挺正经一人,行事大方得体,说话语带三分笑,怎么说也是个相处起来容易又舒服的人。
我俩是两个月前认识的。那时候大学基本都陆陆续续放了寒假,他不回家,打听到了房东那里,可能是觉得条件可以接受,便提出要和我合租。
虽说三室两厅的房子不大,价格也不是太高,有个人分担一半房租的话脑残才不愿意。他搬来那天就只拎了一个大行李箱,穿一身黑羽绒服,站在门口冲我笑。
未完全踏入社会的大四学生,学了为人处世的技巧,却总带着独一无二的干净。
“我叫邵珩,你就是小辙哥吧?”
这个小区的楼房都是有些年代的。我住的这层楼道窗户坏了没物业修,对门那家的大爷大娘路过就装瞎没看见,我不会修,也不会买玻璃。每次走过都是加快脚步三两下蹿上台阶,缩着脖子火烧屁股一样掏钥匙开门关门,坚信只要我跑得够快,风就吹不到我。
窗户就这么敞着,冷风呼呼往里灌。我开门时有风吹进来,冻得我一个激灵,心里直骂首都这风吹起来真是没爹没娘。
两个时空的邵珩动作重叠,那个笑得有些腼腆的从我眼前消失,这个表情复杂,带着被抓包的尴尬的邵珩带上门,双手垂落下来捏住衣角,又喊了声:“小辙哥。”
“上哪玩去了?”
作为受害者加一个已经工作的成年男人,我得硬气一点,先震慑住他,再和他谈条件。
至于条件是什么,我还没想好。我虽然心大且怂,好歹是个活了二十五年的直男。笔直笔直的单身狗,女朋友没找到就被被捅了屁股,说不生气是假的,狗都不信。
我不吃“他还是个孩子”这一套,老大不小的大学生了,今天哥得教教他做人。
邵珩嗫嚅着:“出、出去吃早餐。”
哦对,这还是在寒假期间,学生不上课,社畜得上班。
我又酸了,心里的小火苗被添了一把泛酸味的柴。我挑眉Yin阳怪气道:“也不知道给我带一份?”
“我......我......”邵珩跟受了惊吓的兔子一样缩缩头,又抬眼小心翼翼地瞅我,“带回来会凉,我想回来给你做饭来着......”
这男人竟该死地可怜,我竟然该死地心软!
我翻了个白眼,标不标准不知道,反正邵珩脸腾一下红了。我“哼”了一声,“该不会是临时决定要给我做饭吧?”
“不是!”邵珩嘴角往下撇,像个要哭的小孩儿。“小辙哥,我、我错了,你原谅我好不好......我,我给你赔罪!”
我大爷一样踱步到客厅,一屁股坐到沙发上。目测邵珩现在很好欺负,我飘了,得意忘形间忘了屁股还没好,动作扯着了菊花,顿时给我从下到上疼了个对穿。
我竭力按耐住眼角的抽搐,扭扭腰换个姿势,翘起二郎腿:“你错哪了?”
要不是时机不对,我真觉得现在的场景像是媳妇审问出去偷腥的丈夫。
“我不该......”他跟在我身后挪到茶几那里就站住了脚,视线左右乱飘。我看着他长长的睫毛半垂,眼珠澄澈就是不敢看我,双脸通红,无意识地咬着嘴唇,嘴角挤出两个酒窝。
莫名想起昨天早上他喝多了上我时的样子。
“不该怎样?”我继续逼问他。我就喜欢欺负小孩。
“不该那样对你......”邵珩吸吸鼻子,我才注意到他羽绒服拉链只拉到了胸前,里头好像就穿了件单薄的睡衣。
好家伙,玩苦rou计呢小子。
“我错了小辙哥,你打我骂我都可以。”邵珩往前迈了一步,又害怕地顿住。“对不起!是我脑子糊涂,是我畜生,你,你怎么罚我都可以......”
这娃脑子确实糊涂,还有那么点缺心眼子。其实他只要死不承认又有何妨呢?平常白天我上班他上学,晚上我有时还加班饭局回不来,一天能见面的时间并不多。我的穷在人前表现得不明显,作为合租舍友总能看出来。他知道我不可能跟他大吵大闹,我没那个资本。
我也没有他强jian我的证据。我要面子,不会报警,甚至不会声张。被男人干说出去不是件光彩的事,干男人却有几率的到别人惊讶的目光加一句“厉害啊大兄弟!”
他这样说,我反倒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以后你就给我做饭吧。”我试图让自己显得恶声恶气一点,“要求不过分吧?基本就早饭和午饭,晚饭看情况。”
邵珩会做饭,之前我有次晚上回家看见过,就在合租不久后。一屋子的香味,我差点以为是哪个大厨降临我们这个小破房子里拯救我这个被外卖和酒荼毒的单身汉了。
“好!”邵珩眼一下子就亮了,一双眼跟装了星星一样。我知道这个比喻很俗,可是我不知道拿什么形容他眼里的光。
好吧,月亮也可以,月光更温柔一点,他眼里满上了月光。
那天早上的事我们很默契地都没有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