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发生了刺客的事,余晖好几天没来,向清因为睡不好觉,面色也憔悴许多。
老鸨虽找人把尸体移出去了,也点了更浓烈的熏香,可向清总觉得屋子里有一股血腥味。
再加上好死不死这几天楼顶上来了只猫,每到晚上就开始叫,总引得向清想起猫脸老太的故事来。每日丑时前,向清都很难合上眼,到第二日醒来也总是无Jing打采的。
这一天正是二月二日,龙抬头的日子,人们敬龙庆贺,祈雨赐福。向清一大早就被人群的喧闹声吵醒,街上舞龙的队伍浩浩荡荡,一条官道被挤得水泄不通,京都的二月二日,倒算得上声势浩大。
向清脑袋昏昏沉沉的倚在窗边看舞龙,耳朵里都被喝彩声和舞龙的鼓点声塞满,他百无聊赖的扫了一眼熙熙攘攘的人群,一个突兀又怪异的身影跳进他眼睛里来。
那人是个花发驼背的老婆子,夹在人群里被挤着往前走,灰白稀薄的头发勉强扎成两股麻花辫垂在胸前,身上的衣服似是买大了,她不得不提着衣摆往前走,一顶纹样怪异的帽子扣在头上。
走到花楼外正对着向清窗子的地方,怪老婆子抬头瞅了他一眼,又快速的埋到人群里去了。
向清隐隐觉着那老婆子不对劲,似是冲着他来的。
“向公子,有人托我交给你这个。”是那对艺伎里的双胞胎妹妹,冒冒失失的推门进来,手里拿着一封信。
“段家的小厮叫你送来的?”向清涅着那封没有署名的信,段煜这人是从来不写信的。
“不是,是个不认识的老妇人。”
向清心里一跳,“我知道了,谢谢你送过来。”
“公子,我瞧着那妇人面容悲戚,似有难言之隐。”
“那妇人是不是打扮怪异,头上戴着顶绣花帽子?”
“不是不是,那妇人除了年纪大了点,看着穿着打扮都很得体,就是……”妹妹神色似有不忍,“就是脸上淌着泪,像是跟谁作别似的。”
“谢谢你,如果再碰见这位妇人,请一定告知我。”向清脑子里寻思着这妇人是谁,还有刚才人群里的……
双胞胎妹妹退出去了,向清先泡了壶热茶慢慢地喝下去,清了清脑袋,才展开那封信。信是用北疆语写的,向清越往下看越是吃惊,也越是疑惑起来。
寄信的人自称是向清一周岁以前的ru母,将年幼的向清托付给向侍郎之妻,也就是向清的舅母之后,就一直过着隐姓埋名的生活,信上还说北疆那边有一位大人物正在京都,不日将与向清会面。
北疆那边,遣人来寻他了?
向清头疼起来,这么多年了,知晓向清身份的人该是都离世了,他母亲一直处理的很好,没想到还漏下了这个ru母,北疆那边知道的人有多少,他要卷入那边的斗争了吗?
不管怎么说,北疆近日一定在筹划什么,那位大人物来到京都,不知道又要掀起什么风浪。
正头疼着那封信,花楼外面又吵嚷起来了,几个带刀的黑衣人说是要搜查,硬是闯进向清屋里来。
“诸位衙门老爷,小楼做的是小本生意,哪来的胆子私藏脏物啊!”老鸨跟着进来,一边抹泪一边跟几个黑衣人说话。
黑衣人没理她,似乎认定了向清房里有什么赃物,有的翻柜子,有的拉抽屉,没一会向清的屋里就跟遭了土匪似的,一黑衣人从向清褥子底下抽出一件袍子和一条亵裤来,向清的脸色立马不好了。
“找到了,果然是脏物。”衙门带刀侍卫说。
“唉哟!什么赃物,这不是余公子的袍子嘛!”老鸨火上浇油的说。
什么余公子?他们可是接到命令,说是来找卫老将军卫曜的袍子。
“什么鱼公子,虾公子的,先拿到衙门再说!”带头的侍卫说。
“这就是余公子的袍子,我见他穿过的嘛!”老鸨认定了就是余晖的袍子,“不信您随便拉住小楼里的常客问问,都见过余公子穿这件袍子的!”
几人彻底蒙了,这跟他们接到的命令不一样,这袍子一看就是粗布制成的,灰不拉几,上面还沾了泥土。看着真不像卫将军的衣物,再看那亵裤……算了不看了。
“几位大人难道要把亵裤带到公堂上,叫来余公子当面对证吗?”向清此刻吃了炮子儿似的,“怕是有辱公堂吧?这年头衙门连男人逛花楼都管了?你们怎么办事的?”
几人脸上青一阵红一阵的,煞是好看 ,领头的把袍子抛下,心一横,这破烂事爱谁管谁管,带着几人就冲出了花楼。
老鸨脸上的皱纹笑成一朵花,余晖虽看着不像什么富家子弟,兜里的银子可是实打实的富,要是向清能把他给攀住了,还愁没有银子流到她手里吗?
向清冷眼瞅着老鸨,直把那朵花生生给瞅蔫了。
“今晚找人把我的窗子钉死,”向清冷冰冰的撂下一句话,指了指地上的衣物,“还有,把这腌臜东西给我烧了。”
老鸨心里是有些怕向清的,只得唯唯诺诺的应着,拾起地上的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