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去好几天你都没有再见到奥瑟德琳,并且因为红龙之女的威慑力,其他人也同样没有来打扰你,这给了你足够的时间抹去你的第二任导师留在塔里的痕迹并做出新的布置。
和你的第一任导师相比,这座塔的原主人着实令人失望——你不由自主地为自己没能彻彻底底地搜刮前者的法师塔而感到万分遗憾——不过这是件好事,如果他是个优秀的法师,那么你不仅得不到这座塔,还可能已经成了地牢里那些实验材料中的一份子。此外,尽管他不能和你的第一任导师相比,他留下的东西还是让你的次元袋充盈了几分,先前为了进入红龙领地而支付的费用被补上了,虽然很快它们就又流水一样被你用在了法师塔的强化上。在你意识到之前,你已经没有足够的资源来制作你想要的魔像了。
但一个成熟的施法者要赚钱总不会太难,黑巫师更是个中好手。而红龙领地里的施法者虽然多,可大部分都是法术范围狭窄的术士,有太多事儿只能法师来做,所以可想而知的,你得是一个彻底的废物才能顺利过上囊中羞涩的生活。顺带一提,你给自己赚取资源的方式之一就是清除上述所言的那些废物。
工作之余,你偶尔会想起红龙之女的承诺,但当将近一个月过去而你依然没有等到那事的后续时,你以为她已经用不上你了……不,你并没有召唤魅魔或者别的东西,情欲对你来说是手段而不是娱乐,你唯一的娱乐和兴趣是魔法,除此之外的事情除非伴随着可观的收获否则都是浪费时间。而在这件事情上,即便并不是出于谨慎,你做出的选择也依然是明智的。因为事实上红龙之女并没有忘记她看上的货物,或者就之后发生的事儿来说,礼物。她的侍女在一个Yin云密布的傍晚扣响法师塔的门,向你转达了来自红龙之女的命令:洗澡,以及如果必要的话,吃药和施法。
你遵从了她的命令,用浴室而不是清洁术洗了个澡,然后被侍女带到奥瑟德琳面前,又跟着她走进了红龙领地内最高的那座术士塔。在这过程中你始终沉默,尽管没有足够的和一头龙打交道的经验,你依然明白自己不应该在没被询问的时候多嘴,毕竟你之于奥瑟德琳并不是一个她必须收拢利齿和平交流的对象。
术士塔里的照明不是常见的固定了光亮术的灯具,而是很有红龙风格的火焰。它们在投下亮光的同时也带来热度,幸好你穿着法袍而不是普通的袍子,不然很快就会被闷出一身汗来。
穿过一个圈形的长廊后你们来到一扇金属门前,门上刻绘着大量交缠的毒蛇,数十对由小粒宝石做成的眼珠在摇曳的火光中闪烁着栩栩如生的恶毒色彩,你毫不怀疑如果站着这里的是个不受欢迎的客人,它们会从门上一窝蜂涌下来迎接他。
奥瑟德琳吐出一句并不响亮但却有着震耳欲聋效果的龙语,门板中央的法阵应声亮起,魔法灵光从它的中心往四周流淌出去,门上五彩斑斓的毒蛇在一瞬间活了过来,它们嘶嘶地吐着信子将身体游移到两侧,露出缓缓开启的门缝。
门后的房间同样被火焰点亮,一个圆形的火元素池被摆放在正中央,异于寻常的旺盛火焰在其中燃烧,火舌几乎舔到有二十尺(六米)高的天花板,但最先吸引你视线的却是光源旁边的一张软榻。一个人背对你们靠着扶手倚坐在上面,正在看膝上的一本书。从你的角度能看见的就只有……红色——猩红的丝袍,殷红的嘴唇,还有浓烈艳丽,像锦簇的玫瑰花儿一样堆叠在他肩头的深红卷发。
那就是你第一次见到他,直到如今你想起他也还总是会想起这个场景,这大概就是为什么他在你脑海里始终是浓艳鲜活的,哪怕是在成为不死者后这一点也没有改变。
“等在这儿。”奥瑟德琳对你说,然后脚步轻快地奔向了那个人,“弥忒拉!看呀,看我给你带了什么!”
奥瑟德琳的声音得到了他的注意力,他合拢手中的书,侧首看向你们。尽管对于一个能让红龙之女如此殷切的人早有心理准备,可你还是无法自控地感到心悸——他抬起头来的时候,包括奥瑟德琳和令你眼睛发涩的熊熊烈焰在内,整个富丽堂皇的客厅都在顷刻间哀叹着黯淡了下去,而你还以为你得等到转化成不死者才能通过空洞的眼眶“看”见整个世界都褪色灰化呢。
“他是新来的,”奥瑟德琳扑到软榻上,像小姑娘抱住布娃娃那样紧紧地搂住了他的腰,“他是个聪明人,和上次纳克索斯找来的那个蠢货不一样,我保证。”
“真的吗?”弥忒拉看了你一眼,你发现他有一双明亮的蓝眼睛,比老水手们为之高歌的远海更迷人。在之后的数十年里你看见太多蠢货就那么一头栽了进去,不带指南针也不带船锚,义无反顾得好像他们活在一出浮夸的英雄戏剧里。他们的下场理所当然地也和所有那些广为流传的剧本的结局一般无二——无趣,潦草,并且从不出人意料。然而不论那片险恶的碧海已经吞没了多少尸骨,正在往下跳的那一具永远不会是最后一具。
“真的,你会喜欢他的。”奥瑟德琳无比肯定地说:“但是首先,你得给我一点报答。”
术士扬起了一根眉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