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叫什么名字？”方赤问小孩。
他难得的有些雀跃地道，“风云墨。”
“墨？咱俩有点像，我的名字里也有颜色。”
“是什么？”他好奇起来，抓着方赤肩膀的手紧了紧，在方赤耳边问道，是急切想知道的样子。
“方赤。”方赤回答，“方圆的方，红色的赤。”
小孩听了，半晌得出个结论来：“没有我的名字好听。”
方赤笑出声来：“哈哈哈，我也这么觉得，云墨云墨，多好听，方赤念起来一点都不顺口。”
“我这么说，你不生气吗？”小孩问道。
“这有什么，你说的是实话。”
小孩听了一滞，缩回去了，方赤感觉着背上微微的暖意，完全猜测不到这孩子在想什么。
“你……很像我弟弟。”方赤开始找起别的话题，“你今年几岁了？”
“十岁。”他回答道。
“哇，那我大了你六岁。”方赤故作惊讶。
“你弟弟……也是十岁么？”小孩好像不太高兴。
“哈哈，他们比你小几岁，不过你看起来不像十岁，又矮又瘦的。”
小孩真的很瘦，背在身上像背着一块云。
“哦……”小孩低低应了一声，方赤一僵，暗自郁闷，又说错了话，这破嘴。
“啊，以后可不要偷东西了啊，这样不好。”方赤严肃起来。
“嗯。”他闷闷地应了一声，不再说话，似乎是困了。
方赤心里叹了口气，是错觉还是说这孩子是个特例？总觉得他很难开心似的。虽比方赤家里那俩泼猴般的弟弟乖上许多，可方赤总觉得，那样才是真正的孩子。
已经入夜了，听说京城中有宵禁，是什么时辰之后来着？方赤一下子慌起来，万一被官兵抓去就糟了。
“小孩？你知道京中宵禁是什么时候么？”方赤赶忙问他。
小孩困得眼睛都睁不开了，小声道：“快到了吧…”
方赤更急了，也不管身上还有地方没干，忙往有光亮的街上走去，先前一直是避着人走的。
方赤完全不知道眼前的街道是京城的哪部分，许多店都把门关上了，只有几个客栈还开着。
管不了身上银钱够不够了，方赤快步往最近的一家客栈走去，正将踏进店门之际，身后忽然有人大喊一声“找到了”。
方赤心一凉，还未来得及回头，就觉脖颈处极酸地痛了一下，随之眼前迅速昏暗下来，方赤失去了意识。
方赤是被凉水泼醒的。
他艰难地睁开眼，脸上传来阵阵火辣的疼痛，应是被人捆过耳光，耳朵里也有些疼痛，怕是打人者用力不小。
视野还有些模糊，方赤摇了摇脑袋，发觉自己正侧躺在一片干草上，周围似乎是柴房，眼前站着几个人，遮住了光，方赤看不清他们的模样。
“哟，可算醒了？”一个上了年纪的女人站在跟前，叉着腰道，样子十分让人讨厌。
方赤迅速清醒过来，想起身站起来，却发现手上拴着链子，站不起来。
“跪下！”那女人厉声道，随后方赤便被人从膝盖处狠狠踹了一下，方赤一个踉跄跪了下来。这下手边长度正好了。
哦，原来这链子是这么用的。
方赤抬起来头来，终于看清了老女人，穿着还算得体，不过估计也是下人，主子是不会来审问他这等草民的，周围还有几个婢女。
“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老女人问道。
方赤摇了摇头。
“哑巴？”她提高了声音。
“……不是。”方赤听到一个极嘶哑的男声，过会才发觉那是他自己的声音。
“为什么绑架风小公子？”她问的声音一次比一次尖利刺耳。
方赤抬头看她，老女人被吓到一般往后退了一步，叫道：“看什么看！掌嘴！”
立马有个婢女上来打了方赤一耳光，打得方赤脸都偏了过去，脑袋里嗡嗡作响。
妈的这劲真大！
方赤意识到自己这样的姿态是吃不到好果子的，连忙俯下身，喊道：“草民冤枉啊！草民是见小公子落水，下水去救，后来是想送他回来，并无绑架小公子之意啊！”
老女人讽道：“哦？这么说你是救了小公子而不是害他喽？可有证人作证？”
方赤一噎，刚想说小孩可以作证，可是他只是个孩子。
无话可说之时，老女人哼笑一声，随即冷漠道：“押送官府处置！”
方赤一惊，还真就草菅人命呗？这可不行，方赤当即喊道：“草民此次来京是来拜见刘义安刘大人的！草民有他的信物！刘大人可以作证。”
老女人呸了一声，道：“这里是丞相府！管你什么刘大人王大人的！要你三更死阎王也不敢留你到五更！”
门外忽有一男声传来：“怎么，嬷嬷这是要杀人么？”
老女人浑身一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