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李管家说让自己学拳脚功夫！那是不是武功的一种？
风云墨躺在床上，盖着薄被，努力回想着昨晚下水救他的那个人的样子。
方赤忙也以头伏地，不敢抬头，心里又喜又悲。
这房间很小，容纳的只有一个盛放水盆的木架和一张床，木架上有一面镜子，落了许多灰尘，方赤拿巾帕擦干净，对着镜子抹起王承给他的消肿药来。
方赤洗了把脸，耳光留下的痕迹还在，红肿着，提醒着方赤京城是一个多么危险的地方。
待到了王承给方赤安排的住处，再没人在方赤身边时，想起初醒时发生的一切，方赤才真正后怕起来。
真难听，不过很特别，他的父亲母亲为什么会想到取这个名字？云墨想知道。
“墨儿？”有个声音从帷幔外传来，风云墨身体蓦地紧绷，他把被子盖过头，害怕地蜷缩起来。
风丞相从头到尾连正眼也没给方赤，看来并不是来杀他的，不过堂堂丞相为何会抽出时间来救自己呢？
或许男人骨子里都有一种对武学的向往，方赤开始期待自己会学到什么，可不可以如同传说中说的大侠那样厉害。
这样想着，方赤沉沉地睡着了。
“遵命。”一个家丁答道。
难道是，风小公子……？
“站起来。”
虽然方赤想，并不是每个来到京城的人都可以在刚进京的第二天见到风恒远的，或许方赤是该表现得惊讶一点。
至深夜，风云墨昏暗的房间里，熏香的气味快散尽了，只留有一些余香，萦绕在半垂的，青色的床帐间。
方赤一丁点都不想做权利的牺牲品，毫无价值，毫无意义，这才是真正可怕的地方。方赤彻底理解了吃人不吐骨头这句话的真正含义。
按理说见到传说中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人物方赤该更讶异一些，不过如果总归要死，方赤也没那个心力去瞻仰丞相大人的容光了。
风恒远风丞相今年四十有八，膝下儿女
虽然，和方赤想象中入相府当下人的流程不一样，过程曲折，结果尚可，还行。
………
短短几句话之间，谁生谁死就已定了，这便是权利吗。
“没有。”方赤如实答道。
说到护院，应该就是护卫一类的人？
方赤依言抬起头，李庆皱了皱眉，约莫是见方赤脸上手印子太多，不甚好看。
喜的是不用死在这老女人手上，悲的是不知会不会死在这风丞相手上。
，急忙转身跪地，头磕得砰砰响，连带着周围的婢女也都跪了一片：“丞相大人！奴婢不敢！奴婢只是要将这歹人押送官府！”
风云墨记得他眉毛被水打湿了很好看，眼睛有些长，一开始生气的时候虽然有些吓人，但是后来给自己包扎的时候，看起来很温柔，嘴唇有些薄，话还很多。
说起来也真是，堂堂丞相府的小公子，出门偷一块桂花糕干什么，还不愿意回家……真是不听话的小孩……
另外，如果可以，方赤想护风云墨的院子，王承已经跟方赤透露，是风云墨向风丞相求情自己才得以活命的，自己得报答他。
“十六岁……有些晚了，罢了，去学些拳脚功夫，以后当个护院吧。”李庆道，“王承，待他脸上痕迹消了，你带他转转相府。”
镜子中的人严格来说并不是一个十六岁的人，看上去有着不符年龄的世故。方赤其实不太懂自己长得好看还是不好看，但从李管家的打量方赤时的神态看来，他应该只是不满这几道红痕，那么自己应该还算端正吧？毕竟他应该不会放一个丑人去做护院的。
“抬头我看看。”
风恒远离开后，几个家丁模样的人把嬷嬷连带几个婢女一并脱了出去，有一个人给方赤松了绑，方赤却不敢站起来，还跪在地上，不一会一个看起来四十多岁的男的进来了，开口道：“你就是方赤？”
看风丞相不像是会打自己儿子的人……难道是下人打他？没事，以后会了武功，我会保护他的……
“怎么，以为找了替罪羊，你那看守云墨失职的妹妹就能免罪了吗？”男人用着平静的语调说着，老女人磕头磕得越发响，方赤几乎要担心她撞死过去。
方赤低着头，答道：“是。”
“刘大人的信物已给他送去了，今后你不用再找他了，我是相府的管家李庆，你叫我李管家就行。”李庆脸上没什么表情。
方赤照做，李庆绕着方赤走了一圈，点头道：“倒是个好苗子，可习过武？”
那个人叫方赤，方圆的方，红色的赤。
“以后，这府里不用你了，连带着这些你找来的人，也一并带走吧。”男人转身就走，丝毫不管身后人的哭喊，方赤冷眼看着和方才判若两人的嬷嬷，暗自悲哀，不为她，是担心自己以后会不会也变成这样的人。
“是。”第一次做下人，方赤真不知道该怎么说话，只能少说一点是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