袖闲苑内,顾谦九房中。
“拔吧。”顾谦九赤着上身,对床边手拿经过火的钳子的大夫道。
那大夫看着顾谦九暂时已经不再渗血的伤口,点点头,然后屏息静气朝顾谦九肩头伸手。
房外。
“在下元季重,请问这位公子是……”元季重对坐在廊下的系奴抱拳行礼。
“系奴。”系奴起身依样朝这个锦衣公子行礼道。
元季重偏头想问奴是哪个奴,因为他明明听到刚刚的侍女叫这人小公子,但转念一想又觉得应该是什么小名,所以没去追问,转而道:“一起进去?”
他刚刚因为处理赫逻的尸体慢了半步,这才赶来看顾谦九的伤情。
系奴往门内看一眼,想起知雅说的话,然后摇头道:“现在正关键,少些人搅扰才是。”
元季重想想也是,便也坐在廊下,无意义的紧张过去,便打发时间似的一脸八卦地看向系奴:“你……在这儿住着吗?”
系奴点头:“住了几天了。”
“啊……”元季重得到满意答案,点点头,然后凑近了系奴低声道,“你可在这苑里见到过什么美人?侍女和香弄姑娘不算啊。”
系奴微微向后仰,在脑中过滤一遍后道:“没有。”
“是吗?”元季重虚着眼,不太相信。
系奴想,宜人虽然还小,但已经可见是个美人胚子,不过他从没将宜人带进袖闲苑过,最多不过是在袖闲苑外,所以夏宜人应该不被算作其内,便点点头,表示肯定。
“不应该呀。”元季重托腮不解,却看系奴穿身鸦青长衫,手里还攥了本书,便问,“看你神色也不紧张,怎么还攥本书。”
系奴看看手上的书,不禁笑了。听到公子受伤时,确实紧张了一下,拿着书就跑来了。
“现在不紧张了。”
元季重偏头,看着系奴的脸,然后又顺着系奴的视线看向那书,突然灵光一闪道:“诶,那你有没有在苑里看见过什么姿色一般,但是学识过人,气质上佳的姑娘?”
系奴不知为什么这人对此这么执着,但是想也知道他是公子看重的什么人,所以就认真顺着问题去思考。
两人交流间,顾谦九房内,横贯肩头的箭杆已经被拔出,老大夫将其放在托盘内,然后擦擦汗,开始给顾谦九率先处理起箭伤。
“让系奴进来吧,还有元公子。”顾谦九穿过大夫忙碌的身影,朝侍候在不远处的香弄淡声道。
香弄怔怔地将视线从顾谦九袒露肌肤上交错剑伤间依旧易察的红紫爱痕撤离,然后福身,开门出去。
门外系奴已经站起了身:“可以进去了吗?”他听见刚才顾谦九说的话了。
香弄将视线从系奴身上拔开,然后转看向元季重道:“二位请进。”
元季重朝香弄笑笑,然后对系奴道:“走吧。”
系奴点头,让元季重先走。
进了房间,元季重就急忙抓住大夫问顾谦九的伤究竟如何。
“十分幸运,那箭一路都没有伤到筋骨,修养得好的话,将来右手的使用不会受到什么影响。”大夫笑着,明显也是为顾谦九的幸运高兴。
元季重这才拍拍胸脯,叠声那就好那就好地道谢,要真因为自己的邀请让顾谦九右手出现什么不可挽回的问题,那他可真是头发都能悔得揪光。
“坐在外面的时候担心了?”顾谦九没理大夫身旁的元季重,转而同床头旁的系奴道。
除了八卦的时候声音小些,元季重说其他事情的时候并没有试着压低声音,系奴知道顾谦九是听到了刚才自己和与元季重在外面的交流而出此疑问,笑着摇头道:“没有,在外面听了一会儿就放松很多了。”
“听什么?”顾谦九知道他不会在这方面撒无意义的谎,但是之前大夫还没有做出最后的诊断。
系奴虎牙微露地浅浅一笑道:“我听到公子说话了,中气很足。”
顾谦九倒是没想到这个,正待要说什么,大夫那边却道:
“不过呢,顾公子受伤后又和歹人有过交手吧,伤口有不小程度的撕裂,需要静养才是,以免落下病根。”
“好的好的。”顾谦九这边还没说话呢,元季重就连连答应起来。
“慢着!”系奴见大夫走了,顾谦九的伤也包扎完毕,便要给顾谦九盖好被子,这时走过来的元季重却突然拦住他的手道,“子川,你说那女人用毒箭射你,但是你逼身用残箭刺向她,从而让她不得不拿出解药给自己喂服,你才从她手中夺来了解药得以保命,可是这、这个紫痕……会不会残毒未清干净啊。”
元季重眯着眼还要往顾谦九肩颈处看,却被顾谦九拂开手。
元季重不放心:“我去叫大夫回来……”说着人就往门口要走,系奴几乎拦不住。
“季重……”顾谦九无奈摇头,朝元季重的背影叫到。
元季重也及时在门口停住了脚步,然后眨眨眼回身朝顾谦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