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谦九闭下眼睛,很快又睁开,又问:“为了教主的的位置?”
赫逻抬眼看,几不可察的摇摇头:“你智多近妖,武功凌顶,富可敌国,却依旧能不露锋芒,潜光隐耀。此外还极富耐心,用数年时间给臧天和下毒。忽略你魔教教主的身份,你性格上还极度卑己自牧,从不狂妄,从不自满,甚至从不失态,近乎完人,和我这种土鸡瓦狗比,我想象不出有谁比你更适合作烈火教教主。”
顾谦九:“所以为什么?”
赫逻讽刺一笑:“我对教主之位没有兴趣。呵……我要臧天和死……你应该把他留给我的。”
顾谦九这时才想起给自己点xue止血,一边听着赫逻说话,一边简单地点xue完毕,他抬头看向赫逻道:“你喜欢臧天和。”
见赫逻身形顿住,顾谦九接着道:“每年他生辰的时候你都会消失一段时间,虽然死祭大于生辰,但是臧天和的死期天下皆知,想来你觉得那天太过显眼,便选择了在他生辰那天祭奠他。他大你太多,除了你是他看重的人,又手把手教大你之外并无任何可取之处,若说你对他有特殊的感情,虽然有点难接受,但我还是能理解。”
“……”赫逻已经不再表现得惊讶,她只是有些恍惚,“所以,你很久就知道了……”
“知道你对他的感情而已,还从没想过你会因此来杀我。”
“你应该把他留给我杀的。”赫逻再次重复这句话,“我杀不了他,便只能杀你了。”
顾谦九:“就因为我没有让你和他同归于尽吗?你不能亲手杀了他,乃至于活得没有了目的,想来我这儿自寻死路。”
“我爱他……我爱一个让我杀人如麻,草菅人命的老鳏夫,哈哈,哈哈哈哈……”话里低低地笑,然后越笑越大声。
顾谦九面露不解,也笑了一声:“呵,既然方才把我说这么好,为什么不来爱我?”
赫逻收住笑意,看着顾谦九也面露不解:“你在开玩笑,我从没见你开过玩笑。”
顾谦九笑得愈加温和:“你说了,我从不失态,开玩笑,是因为我有些失态了。”
赫逻见了他那笑,心下发冷,但反而镇静下来,道:“你知道我为什么要选在这次杀你吗?”
顾谦九不假思索道:“系奴让你知道了我有伤在身的事。”
“哈哈,”得到意料中的答案,赫逻有如扳回一城面露得意道,“不是,是因……”
“是因为系奴。”以陈述的口吻截住话头说完,顾谦九面向赫逻的神色变成了真正的怜悯,“你不仅对自己的情感缺少认知,对我的也一样。”
赫逻先是难以置信,然后讽笑:“你会和我一样可悲的。你带着那个人一路来江陵府,破了那么多袖闲苑规矩,以为给他下春药在几个堂主面前玩弄他就是对他不在乎吗?六堂议事的密室你怕暴露甚至不愿意添一张合适的桌子,却轻易将他带进去。我赞你千百样的德行,你却绝对逃不过自负这一聪明人的毛病。”
耐心听她说完,又看她终于找回踌躇满志的神情,顾谦九道:“还要杀我吗?别给自己犹豫的机会了。”
顾谦九叹气道:“毕竟按照你这般想法,你说完这番话后应该是我心智最不稳,最容易被破防的时机。”
语罢,赫逻终于如他所愿地抽鞭而来,银白的Jing铁长鞭在树缝透出的光柱下熠熠生光,直取顾谦九受伤的右肩。
那九节鞭每截都有三指合并般粗细,真打在伤口上,右手就算废了,顾谦九闪身躲过后便甩出弓弦不出意外地将鞭缠住。
顾谦九将鞭子往自己一侧拉,右手便拽住了九节鞭末端。
赫逻见状将鞭子扔出,从腰后抽出双剑。
“早该如此。”顾谦九站在远处,拿起到手的九节鞭道,“这东西杀人可不容易。”
“你闭嘴吧!”赫逻受够了这人水火不侵的姿态,眼下对取自己性命的武器竟然都挑三拣四起来,拿着长短双剑就朝顾谦九逼近。顾谦九左手将九节鞭长甩而出却被她轻松躲过,再甩出时,赫逻手中的短剑弹射而出,连着剑柄和剑身的细长链子直接缠住了九节鞭。
顾谦九挑眉:“原来在这里等着。”
手上的鞭子被牵制住,接着便是赫逻凌厉刺来的长剑,顾谦九顺势往后拽九节鞭,一瞬松开后又一瞬抓紧,所握的位置离赫逻霎时更近。
赫逻眼见手中的剑已经要刺到顾谦九的胸口,这人却没有退让的意思,就在她几乎要怀疑顾谦九莫不是还练就了铜皮铁骨时,顾谦九突然轻身后撤,连带着的还有缠着赫逻短剑的九节鞭。
顾谦九的动作极为轻盈,虽然穿的猎装不比他往日里的罩纱长衫,起落时难见蹁跹之姿,但是仅险些将赫逻拽离地面的那一下,就足见其轻功之强,才能做到被牵制时也起落由心。
赫逻看着轻捷落在远处的顾谦九手中和九节鞭一样命运的短剑,不禁咽了口唾沫。
这个人,当初赤手空拳地同时和无任何伤病状态下的烈火教前六大堂主交手,而落于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