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奴摇头,他一直没有午睡的习惯,又问她什么事。
侍女回说,如果不睡的话,顾谦九的意思是可以一会就开始下午的武功教习,教半个时辰,之后顾谦九就要去城里一趟。
感到惊喜的系奴连声说好,那侍女又补充说,公子让他这次衣服就别穿得那么紧贴了,到时主要是一些技巧上的点拨,不用再担心被划破衣服。
系奴听了虽有尴尬,但依旧点头便答应。
顾谦九每次都不用另换短打,所以系奴换好衣服后不意外地看见那人已经等在了院里。
系奴不知道顾谦九如今是什么年纪,只从外貌看的话只觉得不会过而立,但是行事作风、谈吐习惯总会让他觉得这人要比外貌上表现出来的年龄大上一轮,仿佛经历过很多,知道很多的样子。
此时,这人站在远处当头的骄阳下,穿着一袭青衫,外面罩一层素色襌衣朝系奴这儿看来,在被阳光照耀得泛白的鹅卵石地上,让人觉得如雪中的肃肃青松。
收回视线,系奴下阶走过去。
如之前顾谦九让侍女传的话那样,这一次顾谦九同系奴交手明显减少,更多是话语上的矫正和经验教授,大有把前两天藏着掖着的都教出来的架势。
一旁等着顾谦九的鹤大富在一旁看得兴致冲冲,觉得自己看懂了什么时便冷不丁地在旁边抚掌称好,一副在街头看耍猴的样子,系奴期间看了他好几次,他都一副毫不介意的样子,直道:“你们继续,继续,我不急!”
……半个时辰下来,时间也差不多了,顾谦九便喊停,在系奴要回屋之前道:
“想来眼下于你而言最迫切与最关键之事还是解毒,我那个朋友现在游历于江陵府一带,去那里相较于直接去苗疆的时间耗费更少,我也正好要去那里处理一些事情,所以我的计划是明早出发,前往江陵府。虽然较直接去苗疆,路线上微有偏北,但是并多不了几日的行程,如果我那朋友无法可解,到时再往西南也算方便,你意下如何?”
系奴没想到顾谦九决断得这么快,但依旧迅速地在脑中思考了一下顾谦九的话,抓到重点般问:“你也要去苗疆?”
若是缠人蛊在江陵府不能被解决,不论是自己的身世指向,还是苗疆长于蛊毒的这一江湖声名,都意味着系奴要去那儿走一趟。而期间的蛊毒发作如何解决,他自然是下意识会想到顾谦九,但是顾谦九又不是真正的什么富贵闲人,再加上自己也没有那么大的脸面一直缠着对方要求解毒,所以虽然还未想好真到了那种局面自己要如何只身前往苗疆,但是对于前往苗疆这事,他早就已经有了准备。
眼下听顾谦九已经思虑到这么远的地方,像是他也要去苗疆一样。
顾谦九听了笑着点点头。
正在系奴不解时,一旁听着的鹤大富插嘴问到:“啊……公子去苗疆可是因为之前那事?”
顾谦九:“是的。”
“亲自去啊?那岂不是很严重?”
顾谦九摇头:“那倒没有,只是之前一直鞭长莫及,很多在那里的生意都只是根据他们给的呈报来做的决定,难免纸上谈兵,顺便去一下也好。”
鹤大富便点点头,一副若有所思状。
顾谦九则开口再度问系奴:“如何?”
系奴短暂思索后便点头。
顾谦九道好,然后提醒系奴记得提早收拾好行李,东西多一些没事,但务必齐全,路上不会作太多留宿,尽量及早到达。
一旁鹤大富也笑呵呵且莫名得意地道:“对!多带点,百灵啊,缺什么就帮系奴小公子从库房支,保管放得下!”
目送顾谦九等人离开,系奴又一个人练了好一会儿才收势回屋,照例又是一番全身上下的收整后,换上一件长衫。
从百灵手里接过外衫,系奴问她:“鹤老爷和公子认识很久了吗?”
“很久了,奴婢来这儿快三年了,听姐姐们有时聊到,老爷和公子认识的时间比这应该长上不少,怎么也有四五年吧。”
百灵走到系奴身后给他整理看不到的地方,又道:“不是奴婢想多嘴,但奴婢还是觉得,小公子其实完全可以自己去问公子这些问题的,不是什么秘密。公子不同你主动提起,约莫就是等你去问呢。”
几日里,她一直把这两个人的互动都看在眼里。上一次顾谦九来这庄子的时候她没有在这儿伺候,所以不清楚顾谦九的为人究竟怎么样,但是听之前伺候过的姐姐说,顾公子是很好的,不会无缘由地打骂伺候的人,很多时候甚至喜欢把人屏退独自一人待着,仆人们都只能候在屋外,总的来说就是捉摸不透这人喜好,也更别说什么借此去讨好他。
但对因缘巧合救下来的系奴小公子,据说是把往日里没做过的事都做了,甚至还留宿到了房内。要知道,以前老爷也不是没送过人到公子屋里,但第一次就被严辞拒绝了,这足以见系奴小公子的特殊。
系奴系着腰带没有回应。
他不是没有想过直接问,但是问什么,怎么问,全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