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浴室以后,林初吾忽然心念一动,开门不远处的水房里,找到了自己寝室的热水水表,把水表关上了。
他们这个楼区的设施条件算是相当不错,三号楼是前几年新建的楼,不再和其他几幢旧楼一样是大澡堂和公用卫生间,而是有自己的独立卫生间,每个卫生间可供两个人一起洗澡,并且分冷水表和热水表,热水表每天晚上八点到二十四点会供水,如果在这期间关掉水表,那么就会由冷水代替热水从水管子里下来。
正好,戚深热血冲头,不如冲个冷水澡降降温,林初吾很没公德心地想着。
可怜戚深在浴室里脱了衣服,刚刚在热气腾腾的淋浴头下站稳,正搓着满头的洗发露泡泡,忽然一大股冷水从天而降,稀里哗啦把他浇了个透心凉,一个激灵睁开眼,立马就有洗发水流进眼睛刺痛了眼角膜。
“······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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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晚上,章予涵很晚才回来。
林初吾惯例十点熄灯就寝,其他几个人也是一样,一个小时前有人来点名的时候章予涵就还没回来,现在熄灯了,依旧没回来。
章予涵对吃饭和睡觉有一种迷一样的渴求,不让他吃饱睡饱简直是要了他的小命,林初吾非常了解他,但是这里平时又没有手机可用,他便多了个心眼,在停热水前用热水瓶接了一瓶热水,让章予涵晚上回来可以洗洗脸。
凌晨一点,章予涵一瘸一拐地回来了。
他进门的声音很轻,但却在关门的时候摔了一跤,林初吾当即敏感地醒了过来,跳下了床跑过去:“你去哪里了,怎么才回来?”
章予涵扁扁嘴看着林初吾,一副想哭却又哭不出来的模样,林初吾当机立断地搀起他走进厕所:“进去说。”
进了厕所,大门一关上,章予涵就哇地一声朝着林初吾哭了出来:“小初,我屁股疼。”
林初吾:“······”
章予涵越哭越委屈,于是便越哭越起劲儿,一副憋了深仇大恨不得报的表情。
林初吾一头的黑线:“你今天不是有课吗,戚震没给你上课?”
上了,上了男性生理课。
章予涵抽抽噎噎地哭道:“我就闹不明白了,他为什么每次都找我,我又不喜欢男人,部队里搞基的不挺多的吗?找个心甘情愿的不好吗,非得要个不情不愿的他是有病吗?”
林初吾很早以前就撞破过他们睡过的事情,因此倒也没太震惊,他问道:“你们睡过几次?”
章予涵擦着眼泪说道:“不知道,七八次吧,都是他自己莫名其妙找来的,冷不丁就从我家窗户里爬进来,完事儿就提裤子走人,没良心,禽兽。”
林初吾:“说不定他喜欢你呢,你是直男,又没什么技术可言,要是不喜欢,还不如找鸭子更爽。”
“你别安慰我了。”章予涵哭丧着脸道:“他最不喜欢的就是我这样,我大一军训时他就说过,说我吃得最多干得最少,一看就好吃懒做,要是我在他手底下当兵,他非整死我不可。”
林初吾擦了一把额头的汗:“你记得真牢。”
章予涵撇撇嘴,不出声儿了。
“好了不说废话了,你清理过没有?没的话我正好给你接了一瓶热水,你洗洗吧。”
“啊,还有热水?小初你真好!”章予涵扶着腰站起来:“热水在哪里?我去拿毛巾洗一······”
“小心地上滑!”
林初吾话音未落,章予涵一脚迈出,步履不稳地踩在一滩水上,哐当一声,屁股着地。
“啊!!!!!————————”一声惨叫响彻云霄。
林初吾连忙走过去扶起章予涵,轻手轻脚地让他坐到抽水马桶上,说道:“你别动了,我给你倒水吧。”
章予涵嘶哈嘶哈地倒抽气:“好······好!我疼死了,你帮我倒吧。”
林初吾便走出去到门口提了热水壶,拿来了章予涵的脸盆,倒上热水又掺好冷水,正要拿了毛巾端过去,忽然厕所的门冷不丁吱一声开了,戚深的头探了进来:“小初,里面好像有什么东西摔了,你有怎么样吗?”
林初吾端着水盆,朝着地上的积水迈开步子:“不是我,是予涵他······”
“小心地上滑!”章予涵脱口大喊。
但是已经来不及了,林初吾一脚踩在章予涵刚才滑倒的地方,脚没站稳,一盆热水哗一下泼了出去,结结实实把戚深从头到脚浇了个透。
林初吾:“······”
戚深擦了一把脸上的水:“······看来你还真挺恨我的。”
章予涵顿了一秒,嚎啕大哭:“老子的热水啊啊啊啊啊啊啊!!!!!”
林初吾:“······没热水了,就那一瓶,你冷水凑合吧。”
章予涵:“这种天气,谁还能用冷水洗澡啊!”
戚深插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