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深知道林初吾肯定在里面哭,因为里面的水声没有任何变化,显然是林初吾一直站在某个地方没有动过,否则当人淋浴的时候,水会因为落在肩膀、头顶或者顺着胳膊流泻出去而有不同的起伏仄韵,戚深没办法放任心爱的人在自己面前不到两米的地方独自落泪,便再也控制不住,旋开门把手冲了进去,顺便反手锁上了门。
——他猜想的没有错,浴室里一片热气蒸腾,林初吾连衣裤都没脱,正捂着脸站在水流下面一个劲儿地压抑自己的哭声,哗哗的热水从他头上流进衣服里,再从衣服流下来打shi裤子,浑身上下没有一个地方是干的,头发凌乱地贴在脸上,模样格外狼狈,戚深根本看不得他这副样子,两步踏上前,张开手臂紧紧抱住了他已经三年多求而不得的心爱之人。
林初吾明显惊了一下,用力挣扎想推开戚深,却架不住瓷砖的地面积了水,一脚趔趄直接扑进了戚深怀里,然后被他牢牢抱紧,吻住了嘴唇。
这个人的味道太熟悉,林初吾几乎是条件反射地颤栗起来,想要夺路而逃,却被戚深一手按住了后脑勺,一手抓住了手腕,死死羁绊住无法动弹,任由对方索取。
“唔······奉开······放开我!”林初吾连踢带打。
戚深不放,他挨了林初吾几下,但是却越抱越紧,最后几乎勒得林初吾呼吸都困难了,才停下来。
水流冲刷着两个人的身体,水珠从额头沿着发丝蜿蜒而下,顺着眉睫不断滴进眼睛里,使得人不时的要眨眼睛才能缓解那种不适。
很快戚深的全身也shi透了,但是却更加激烈地追逐着怀里人儿的嘴唇,林初吾躲到哪边他就跟到哪边,直到两个人都气喘吁吁了,才终于松开了嘴唇。
“小初。”戚深抱着林初吾,把头埋在他肩膀上,压着颤音说道:“对不起······都是我不好,对不起······”
浴室里的水声很大,林初吾不知道戚深有没有流泪,反正他也看不见,但是他可以感受到戚深的身体在微微发抖,不是被这水冲的,而是另一种意义上情绪激动。
林初吾任由戚深抱着,没去回抱也没再推他,过了一会儿,他漠然开口说道:“你呆够了吗,够了就出去,我要洗澡了。”
戚深搂着他腰肢的手一紧:“我不要。”
“那就这么站着?你神经病?”
戚深被骂,不但没生气,反而埋在他肩膀点了点头:“我是有病,我放不下你,求求你······求你不要放弃我。”
林初吾闻言笑了:“我一直没放弃你,我曾经在寒冬烈日每天来你家附近等着,我等了你三年多,你要是真放不下我,怎么可能一次都没让我等到。”
戚深吸吸鼻子:“我平时没法出去,后来有去你家偷偷看你,就想看你几眼,但是你家搬走了,那里什么都没有,只剩下一片拆迁以后的废墟,我问了附近的人,却说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就这样忽然消失搬走了。”
林初吾:“是吗?我也问了你好多朋友,却都说不知道怎么回事,就这样忽然换了手机号码消失蒸发了。”
戚深握紧拳头,手背上指骨和青筋根根暴起,无声地告诉着林初吾他用了多大的力气来克制自己。
“是我······让他们不要说的。”
“那不就好了。”林初吾猛地一把推开他,然后朝他露出一个甜美无比的笑容:“是你自己不要我的,那现在就别来吃回头草,我没这么大脸面再让你甩一次,你要是还念旧情的话,给我留点脸谢谢。”
“不,我不答应。”戚深忽然发神经似的往后退了一步堵住门:“我从来没跟你说过分手,从没提过,我们根本就没分过,你自己单方面说的我不答应!”
林初吾被他气笑了:“那又怎么样,没跟你分手的我却住在赵正东家里托他照顾我全家,没跟你分手的我永远没法名正言顺和你在一起因为你全家你妈最大,因为你爸绝对不会答应让一个间接杀害他爱妻的人进这个家门!”
戚深咬紧了嘴唇:“那是我妈的误会,现在我已经按照她的要求离开你完成学业了,她没要求我们以后不能继续在一起。”
“你这是歪理。”
“你知道我本来就最擅长歪理。”
林初吾嗤了一声:“随便你。”
戚深紧紧按着门把手不放,一副生怕自己一松手林初吾就会冲出去的样子,说道:“本来你举家搬走又没留任何消息,我以为你恨我入骨,不想再和我有任何的交集,我就在心里想,没关系,只要能让我再看见你就好,你看我讨厌,我就站远点,可是你真的在这里,真的让我在这里又遇见你!我不会放手,我绝不会放手了!”
林初吾觉得他那句“可是你真的在这里”听起来有点奇怪,有种得了消息跟过来的意味,不过戚深没意识到自己说的话哪里漏了嘴,林初吾便也没在意,回答道:“我搬家没有故意不留音讯,可能是赵正东交代的。”
戚深:“我妈的遗嘱,我没法不答应,她特别害怕你其实爱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