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间的海水不该如此喧闹。
扎卡利被蒙面的学徒们抬到了悬崖边,他披着一块锈满了毫无意义的华丽图案的Jing织布,静静地坐在祭坛上。在一个将死之人身上使用这样的材料实属奢侈,但为了掩盖神殿所做的恶,那些狞笑着的人并不会吝啬自己的“仁慈”——因为试图逃跑,他的四肢已经被他们折断,扭曲着挂在身上,别处新伤叠着旧伤,布料掩盖之下的皮肤没有任何地方是完好的,烙痕,鞭伤,淤青,溃烂,从他被选为祭品的那一刻开始,他便不再是一个“人”,他成了“神”的所有物——或者说,“神殿”的所有物,学徒,祭司,所有信仰“神”的人都可以把他踩在脚底。将死之“物”无需怜悯,他确实是“祭品”,是神殿严苛的戒条下,给信徒们用于发泄自身丑陋欲望的“祭品”。
湛蓝的眼睛默默地注视着悬崖下方,那片仿佛即将沸腾的海水翻滚着,夕阳的光辉像鲜血一样泼洒在海面。
当太阳落下,群星升起的时候,他就能摆脱这些令人作呕的畜生——他将被献给海平面下那个“伟大的神祗”。
在信徒面前招摇撞骗的祭司高举双手,念起了冗长的祝词,大意是献上祭品,希望海洋之神能够降下庇佑,给予卑微的他们些许恩惠之类的话,他在远处的祭坛上听得并不真切,但这仍然不妨碍他嘲笑神殿的虚伪。
显然,扎卡利并不关心他们口中的是一个怎样的“神”,神祗的好恶只是人们的一厢情愿,没有依据,没有证明,只是为了维护神殿可笑的地位而编造的美丽谎言,海平面下的那位根本不在意这点可怜的信仰。但是现在,这都不重要了。他将以这样愚蠢而又无力的方式死去,肺里和胃里被咸腥的海水灌满,挣扎着,却只能在窒息中死亡,尸体被泡的发肿,血rou被路过的鱼虾蚕食,在刺骨的海水中悄无声息地腐烂。
在没有尽头的大海上的飘荡,就像他曾经一次又一次做过的那样。
也许尸体能够去到那个遗迹——大概也不坏?
太阳的光芒被地平线吞噬,海水的喧哗声甚至盖过了来观摩仪式的人群。繁星在空中浮现,月亮却被黑夜吞噬。
“献祭——开始!”
眼前的景象开始上升。
他被海浪吞噬。
他以为自己已经死了。
他也没想到这一切竟然会变成如此模样。
扎卡利觉得自己似乎变成了那个被邻居扔掉的破布娃娃——不知是因为缺氧还是失血,亦或者是水压,他的眼睛早已变成了摆设,两颗玻璃珠子般的眼球像是感受不到疼痛一样暴露在海水中,毫无神采。下颌骨在最开始被触手入侵的时候就已经脱了臼,那些对于人类来说过于巨大的rou块压迫着食道,蠕动着在胃袋里扎了根。胯骨似乎已经被撑裂了,那些rou块毫无怜惜地一遍一遍在他体内进出,甚至在充斥着血丝的腹部都能够看见那些扭曲的蠕动,扎卡利的五脏六腑都移了位,大概还出了血,或者,说不定已经在撞击下变成了rou糜,否则无法让那诡异的触手顺利挤进这个残破的身体。那些粗壮的触手紧紧地勒着他,他感觉不到自己的双臂,本来就已经被折断的骨头被触手又一次绞紧,连带着断裂的肋骨都离开了它们原本的位置,骨片甚至因为逐渐卷紧的触手而刺穿了肌rou与皮肤,直指脆弱的肺叶。
他的肢体勉强保持着完整,内里却像破碎的残渣。
但即使是这样,他居然还没有死。纤细的触手穿过肋骨扎进了他的心脏,那个过于重要的器官在这些rou块的帮助下异常有力地跳动着。触手刺入了脊椎,几乎和骨髓融为一体,大概就是因此,他才感觉不到痛苦,他的大脑只是麻木着开始昏沉。最开始的疼痛已经不属于他了——他的身体也早就不属于他了,那些颤抖和抽搐只是神经可笑的反射,下半身的脊椎大概也被撞的七零八落,已经完全没有知觉的两条腿在触手的控制下被轻易地分开成了一个扭曲而异常的姿势,只为了让中间的rou块能够在血rou模糊的下体处更好地顶入,抽插,血ye与内脏的碎块混合着触手注入的粘ye飘散在海水里,深邃的蔚蓝染上了不详的颜色。
『□□——』
脑子里映出了些莫名的话语,同之前听到的意识不同,这似乎是一种更为古老而深邃的语言。
忽的,冰凉而又粘稠的东西被注入了残破的躯壳,这个几乎被掏空了的rou囊里灌满了触手的粘ye,而这时候的扎卡利甚至还有闲情去猜测这些ye体是否是怪物的“Jingye”——就像那些令人作呕的信徒在他身体里所做的事情一样——但是他没有想到的是,粘ye之后,是一颗足有成人头骨大小的球状物体被强硬地塞进了他的身体里。
那是,什么?
卵?
如果是一开始的他,那个大小的东西是绝对无法如此轻易地被泵进他的血rou里的,只是那些夸张的触手把他变成了苗床——
也许是缺氧,也许是失血过多,总之他的大脑已经开始运转地愈发艰难。
一根触手小心地扎进了他的肺叶里。
扎卡利也许知道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