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方城市的夏季大抵分为两种,一种是非常热的日子,另一种是下暴雨的日子。
暴雨连续下了三天了,校门口每天都有积水,大家都是提着裤子进校门的,陈霖觉得自己的球鞋都要在路上泡烂了,他撑着一把雨伞,一边走,一边转着伞。落在伞上雨因为惯力被甩了出去,溅在了其他人的身上。
“Cao,有病吧。”那些人小声地骂他,而后走得离他远远的。陈霖没搭理他们,也没有一点抱歉的神情,嘴里嚼着糖,把伞压得更低了,顶着伞,大步地往楼上走。
到了教室,陈霖把伞往门口一扔就坐回了位置。他又强迫症般的点开手机屏幕,最近那个人没再给他发sao扰信息了,只是每天按时的跟他说晚安早安。他叹了口气,不知道是高兴还是失望。他拍拍吴鲸的胳膊,找他借了张纸巾,仔仔细细地擦起了球鞋,把shi掉的裤脚往上挽了挽。
“雨天真讨厌。”他小声地抱怨着。
“嗯,雨天很讨厌”吴鲸应和着他,顺便帮他整理了下桌子,“雨天就应该在家里睡觉。”
“哈哈哈,你也会想要偷懒吗?吴同学?”陈霖抬起头看着吴鲸鱼,调笑似的朝他眨了眨眼睛。
“我现在可以偷偷懒了,我签了协议了,高中留在本校。”吴鲸越说越小声,耳朵也悄悄泛了红。
“哦~就是说说不定我们俩高中也能还做同桌呢。”陈霖撞了下吴鲸的肩膀,“那不是很好,学校里我可就和你关系最好了,吴同学以后高中了也要继续罩着我哦!”
早上的课都是葵姐的主场,她激情澎湃地讲着数学压轴题,用三角板把黑板砸得哐哐响,粉笔灰被震得到处飘。可在陈霖的眼中,葵姐就是一颗会行走的超大剂量的安眠药,他的脑袋完全跟不上葵姐跳跃的思维,只能一手撑着头,一手做着笔记。一节课下来,陈霖一会清醒一会昏睡,整张纸上被他画满了鬼画符,连他自己都看不懂。
吴鲸在旁边也没仔细听,他观察着陈霖迷糊的样子,心中涌上了万种思绪。
葵姐一个人把早上的课程安排得满满当当的,好不容易到了放学时间,她还是一副慷慨激昂的样子:“同学们,再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学校领导看在今天是周五,还下暴雨,所以下午的课取消!”
“哦!!!”班里一阵欢呼,大家开始翻箱倒柜地收拾书包,准备冲回家好好享受这奢侈的来之不易的休闲时光。陈霖也不例外,头一次仔细地把抽屉里东西都拿了出来,打算做一次断舍离。结果他掏出了一堆粉红粉红的信纸,还有几盒消炎药和健胃消食片。他突然想到吃完烧烤的第二天,他不仅胃痛还破天荒的在下巴上长了一颗痘痘,用户50592201还莫名其妙地发消息让他去看自己的抽屉,但是他那时候没理她。
所以这是她放的?她是怎么知道的?发现我胃痛?知道我的座位?妈的,有病吧。
陈霖收拾了半天,把粉色信纸和药都扔了,他觉得那个“害羞学妹”肯定有什么心理毛病,等会就把她拉黑。
教室里的同学都走了,陈霖收拾好背着书包出了班级门却到处找不到自己的伞。
“Cao,哪个缺德的神经病,烦死了。”陈霖低声咒骂着。而暴雨越下越大,一时半会恐怕停不了。陈霖觉得烦极了,打算淋着雨跑回去。
正当他出了楼梯口拿书包挡着头打算冲回去的时候,吴鲸叫住了他:“陈霖,我们一起走吧,我送你?”
“同桌!你怎么还在学校呀?走吧走吧!你伞分我遮下,嘿嘿,还好有你!”陈霖缩了缩脖子,躲进了吴鲸的伞下。
校门口的排水好像堵住了,积水已经漫到了脚踝,雨下得很大,斜斜的打在伞上,吴鲸的那把伞只能勉勉强强地遮着头,他们的衣服和裤子一半都被雨打shi了。
好不容易把陈霖送回家,吴鲸正打算走,陈霖就拉着他的衣服下摆,“反正也放假了,你衣服都shi了要不要进来冲下澡,换一套衣服?那个让你特地送我还挺不好意思的。”吴鲸没有反应,好像是愣住了。“啊啊!你要是不想的话,嗯,就进来先等雨停了再走?”
“好。”
“啊,啊,嗯嗯。”陈霖也听不懂他这个好是什么个意思,拉着他进了家门。
“你先去浴室冲一下吧,shi衣服就直接挂门后吧,待会阿姨会来洗的。我去给你找衣服,待会给你放浴室门口的椅子上。”陈霖一边说一边把吴鲸推向浴室。不一会浴室就传来了水声。陈霖从衣柜里拿了一件深蓝色的T恤,中间有一辆喷火的摩托车的图案,拆了一条新的内裤,找出了一件黑色的五分裤,轻轻放在了椅子上。
这时门突然开了,杨姨提着菜篮进了门:“小陈啊,太不好意思了,今天雨太大了,我就来晚了。”
“没事的!哦,对了,杨姨,今天中午多煮一份吧,我有一个同学来了。”
“好叻好叻,我这就去做饭了。”
过了一会,吴鲸穿好衣服从浴室里出来了,神情有点闪躲。
“怎么啦?”陈霖一边脱着自己的shi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