酉时三刻,天近黄昏。
京都最大的花楼入云阁正是客满的时候,女人的娇笑声混着粉脂香揉合在空气里,唤醒了嫖客们体内的蛰伏的激情。
余晖与众嫖客一同从官道上来,却没直接进花楼,泥鳅似的拐进花楼附近一条隐蔽的巷子里,对着巷子里某户人家门口正择菜的少女极其流氓的吹了一声口哨,少女厌恶的啐了他一口,重重掩上门,门内传来清晰的落锁的声响,整个巷子变得安静了。
“你来晚了。”蒙面的黑衣人从一小片Yin影里走出来,“这里很不安全。”似乎对余晖选的地方非常不满。
“为什么约在这里?”黑衣人问。
“当然是因为,方便逛花楼啊。”余晖一点也不在意的朝他勾了勾手,“拿来,这次的名单。”
“顾御史的本家幕僚,顾衍之。”黑衣人把纸条抛给余晖,里面是今夜需要暗鲨的人物信息。
“那小子怎么碍着你们了?”
“拿钱办事,别问太多。”
“哼,你也不过是给姓李的舔鞋的一条臭狗。”余晖随手把纸条扔在地上,那纸卷在地上滚了两圈,落到一个脏水洼里去,墨迹慢慢在纸上晕开,余晖用鞋底在水洼里碾了碾。
男人粗着嗓子说话的声音传进巷子里来。
“我就说这里不安全,”黑衣人慢慢退回影子离去,“做好你该做的事。”一同消失的还有那一小卷泡在水洼里的纸条。
余晖理都没理,循着声音朝巷子外走去。
“裴大人,张大人,”余晖腆着笑脸给两人做了个揖,“别来无恙啊。”
“哟,这不是余兄吗,不逛窑子在这黑咕隆咚的地儿做什么?”被称为裴大人的那位用肥硕的手捋着山羊胡须,余晖瞥见那只肥猪似的手,心里一阵恶寒。
“这不是来这里屙泡屎,两位大人来这里做什么?”说着余晖的手就往两人身上摸去。
“我和张老板谈点生意上的事,想找个安静的地儿。”两人脸上笑着,确是不约而同的后退一步,心里也对余晖泛起恶心来。
“哟,那两位大人快请,”余晖让出身后的过道来,“两位大人仔细着点,我刚才屙了泡屎在里边。”
裴大人也看出来余晖是想故意恶心他了,没什么好脸色。
“余兄,你这几天都没来,不知道楼里新进了个绝色美人儿吧。”那位裴大人说。
“哦?那确实不知道,比芙蓉姑娘还美吗?”
“芙蓉姑娘算什么呀,你是没见过那美人儿,绝对的尤物!”裴大人笑得脸上的rou一颠一颠的,本来就小的眼眯得都快没了。
“美则美矣,只可惜那美人儿……”张大人话还没说完就被裴大人隔着衣服拧住了胳膊,顿时疼的收声。
“只可惜那美人是个清高的,就算是余兄你去都不一定搞得定。”裴大人眼里的得意激起余晖的好奇心,自古楼子里还没有他余子晦搞不定的女人。
“这么说我今晚还一定要去试一试,尝尝这绝色的尤物是个什么味。”月黑风高夜,鲨完人之后醉倒在温柔乡里可是最舒服的事了,尤其对方还是个绝色美人,余晖想。
“两位大人,晖还有事,先失陪。”余晖跳上房梁,消失在两人眼前。
“裴大人,那新来的美人可是个男人。”
“张大人,你说出去可就不好玩了,没看出来那小子恶心我们呢,今夜也叫我恶心恶心他。”
饶是木讷的张大人此时也反应过来了,忍不住拍手称快,“妙哉!妙哉!”
向清借口身体不适,早早地就熄灯歇下了。
他和衣躺在床上,望着头顶随风飘动粉红色纱帐叹了口气。他到这里已经五天了,依旧不能适应这股浓烈的熏香,楼里的老鸨说客人喜欢这个味道。
也不知道舅舅和段煜怎么样了。段煜一定大闹了一场,这会应该被他父亲扣起来了。
舅舅的政敌有没有再为难他……
向清想着想着,那股香味似乎也淡了,终抵不住睡意一点一点袭来。
余晖站就在窗外的那株梅树底下,擦试着他那把染血的刀。可不能吓着美人儿,他想。
擦好了刀,他悄没声的拉开了那扇雕花的窗子,轻巧的翻上去,风从窗子里吹进来,撩动床上粉红色的帷幔,一缕青丝从帐中滑出来,挠的余晖心里痒痒。
他轻手轻脚的走近,就着月光从掀开的帷幔底下看见了他一半的脸,他眉尾有一颗小痣。似是窗外的风凉着他了,又或是月光太亮扰了他的安眠,向清微微蹙了蹙眉,余晖感到身体里的火烧起来了。
他俯下身去亲吻那颗小痣,从眉尾到脸颊,一直吻到脖颈,在向清锁骨上轻轻厮磨啃咬,在向清发出一声含糊不清的呻.yin的时候,他退回去,用力的吻他的唇,咬他的舌。
向清是被吻醒的,余晖瞧见他醒了,神色略有些茫然,心中只觉他可爱。
向清着实惊到了,现在是什么状况?一个陌生男人把他按在床上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