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宁挺着肚子靠在软枕上,听着店小二念着店里的今日招牌菜咽了咽口水。
被自家主子派来酒楼里做小二的墨瓶被白宁这明亮清澈的眼睛看着,苦着脸说:“公子,您别这么看着瓶儿。王爷交代过,瓶儿刚刚说的所有菜,您一个也不能吃。”
白宁倚靠在酒楼包厢里专门为他准备的软椅上,悻悻的笑道:“知道知道,我就听听,没想吃。”
墨瓶心中肯定是不相信的,无情的按照自家王爷的交代说道:“公子,鸡汤您可以来一碗,炖了好几个时辰呢。”
白宁听后轻轻抿了抿嘴,小声抱怨着:“怎么又是鸡汤,我不要吃鸡汤。”
墨瓶没听清,“啊”了一声。
白宁立马温温柔柔的笑着:“鸡汤好,那就给我一碗鸡汤。”
墨瓶顺利完成日常任务之一,开心的应了声准备出去。
谁知白宁又突然叫住了他:“瓶儿,等等,你刚刚说的招牌菜每样各来一份,再来一份松鼠鳜鱼,一份酒酿圆子,一壶梅酒。”
墨瓶听完都蹦了起来,崩溃到:“公子您不要命啦!”
白宁:“……”
墨瓶意识到自己失礼,赶紧跪到白宁身边,瞬间变脸,哭哭戚戚道:“公子,您可怜可怜瓶儿吧,您这样瓶儿真的没命活着回去了……”
白宁性格随和,并没有因为墨瓶的胡言生气,好笑的看着眼前光嚎没眼泪的墨瓶,柔声道:“我哪里敢吃啊,是等会儿有贵客到。”
墨瓶一听瞬间止住嚎哭,表情微微严肃起来,能被公子称为贵客的人……
墨瓶小心的问道:“是……那位贵客?”
白宁还是一副温柔的模样,轻轻拍了拍墨瓶的头顶笑着说道:“除了他还有谁,别怕,先去准备着吧。”
“是”墨瓶听后不敢再多言,悄声退下。
白宁靠在软枕上,揉了揉酸疼的腰背,腹中孩子已经七个多月,肚子却不知为何已如同足月般大小,沉甸甸的挂在腰上。自从六年前将自己的盆骨震碎后,腰部以下便再也没有知觉,连起身走走缓解腰酸都没法做到。
唯有侧躺时才能让腰身放松片刻。
左右包厢里再无旁人,白宁索性放松下来佝偻起腰背瘫在软椅中,一手托着腹底,一手揉着后腰,看着窗外的景色发起呆来。
与安静的包厢内不同,窗外远处杨柳垂堤,近处商贩吆喝,小儿奔跑嬉闹,一派热闹的景象。
白宁不过发了一会儿呆,包厢门便被轻扣两声,接着门外传来墨瓶的声音:“公子,是现在上菜吗?”
白宁回过神,应道:“传吧。”
墨瓶端着菜肴走入,手脚麻利的摆盘上桌。接着又端了碗炖盅放到白宁面前,打开炖盅的盖子,瞬间鸡汤芳香四溢。可对白宁来说这鸡汤日日喝夜夜喝,现在闻到鸡汤的味道就想吐。嫌弃的看了眼鸡汤,白宁敷衍的对墨瓶挥挥手道:“好的好的,我会喝的,你先下去吧。”
墨瓶站在白宁身边无动于衷,脸上一派冷漠。
白宁无奈,只好在墨瓶的注视下喝起了鸡汤。
鸡汤温热不烫嘴,入口浓醇鲜美,汤上的浮油被撇了赶紧,清清爽爽。汤里放了小块的鸡rou,都剃了骨头的,炖的酥酥嫩嫩,入口即化。炖盅不大,不过几口白宁便喝完了。
虽说就几口,但白宁身体一直不好,肠胃养了这么些年也不见好转,此刻又怀着身孕,一盅鸡汤下肚都有了饱腹感。
墨瓶见自家公子喝完了一盅鸡汤,心中也高兴。利索的将空的炖盅收拾好后,墨瓶轻声道:“公子,瓶儿先退下了,您有事唤瓶儿一声便可。”
白宁摩挲的肚子点了点头。
待墨瓶关上门,白宁的眼睛就瞄上了桌上的酒酿圆子。自从知道自己怀孕后,就被两位爹爹和墨怀淑一直管着,这个不能吃,那个不能吃。如今难得爹爹们和怀淑都不在……
白宁看了眼关严实了的门,直起身子撑着腰,轻手轻脚的给自己舀了一碗酒酿。白宁像做贼一样慢慢动作,不敢让勺子和汤碗发出一点声音,不然,守在门外的墨瓶肯定第一时间冲进来。到时候……白宁看着近在咫尺的酒酿圆子想想就要落泪。
终于盛好一碗,才端回自己面前还未进嘴,酒酿特有的酒醇香就飘了过来,白宁抽了抽鼻子,口中已溢出些许唾ye来。事不宜迟,白宁赶紧给自己舀了一勺放进嘴里。酸甜粘稠的汤汁充满口腔,还带着着轻微酒香,软绵的圆子既不粘牙又香香糯糯,酒酿里放了些桂花碎,咽下后又有桂花香味的回甘,本来只想尝一口的白宁又舀了好几勺,直至一碗见底了才放下。
白宁吃的满意极了。
只是刚刚的鸡汤和酒酿都是汤水,白宁放下碗才觉得自己胃里撑得难受。
白宁靠在软枕中揉着自己的肚子,有些气恼怎么自己一时没管住,喝了好些汤水。
自己本就半身瘫痪,又加上怀着身孕,想要顺利如厕总是麻烦,眼下又是在外面……若是一时大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