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孩子的头在穴口顶弄,可寒水却使不上力般随着宫缩涨红了脸咬着唇向下短暂推挤,还没等得及这波宫缩结束便松了劲,只仰头自暴自弃般地哭叫着,双手锤着床,仿佛这样发发脾气就能让孩子善解人意地自己钻出来。
我知道这样下去不行,孩子卡在寒水肥润圆隆的屁股里,顶得穴口高高得,仿佛他长了三片臀瓣,他原生的两片臀瓣被顶得向外咧开来,臀缝似乎都要被抻平,我不知道他的胯骨受不受得了这样的变形,但我已经明显感觉到他的臀瓣被挤得微微抽搐。我拉起寒水不住锤床的手,从腿下穿过,放到他的穴口,说:“你摸摸,孩子的头在这呢。”
寒水的手甫一触到那硬扎扎的胎头,便仿佛被扎到了一般瑟缩了一下,随后又主动向穴口探去,又轻又小心地抚摸着那努力从穴口圆缝往外钻的胎儿头顶,仿佛在触碰春日初绽的脆弱的山茶瓣。他的脸上满是惊异,像是此时才察觉到自己所受的疼痛是为了一朵含苞的生命一般。
寒水的手留恋地摸着那一小片头顶,仿佛在把满得要溢出的爱涂抹上去,呻吟声也被自己咬在里唇里,连呼吸都变得轻轻的,似乎怕惊飞休憩的蝴蝶。
待寒水喘匀了气,他便一改之前凄惨嘶叫的样子,只是憋着气,闷哼着,每一次都像是用尽全力般推挤着,上半身微微弓起,使力长到浑身疼得发颤,额头、脖颈、手臂青筋迸现,才“咚”地一下,猛地摔回床上,呼哧呼哧地缺氧般喘着气,发出几声长长的哼叫。
随着寒水几次长长的使力,他股间的胎头竟终于慢慢地顶了出来,在这过程中,他的手一直放在穴口,仔细感受着孩子一点点从穴口拱出来,想来这样的成就也给了他莫大的勇气。
此时胎头正卡在最宽大的地方,我甚至能看到孩子皱巴巴的额头,寒水看起来虚弱极了,浑身颤个不停,却还是在我望向他的时候挤出来了一个欣喜的笑容,他说:“像嗯——像毛毛虫,就要变成……呼呼,蝴蝶了。”
这时的寒水的确像是一个雪白的茧,胎儿就像是要破茧而出的蝴蝶,多漂亮,多奇幻,在这毫无生气的转生驿,寒水却带来了蓬勃热烈的生命。
他一直,都像是一道奇迹。像是一缕光,一团火,热烈地燎进我的生命。
我哄道:“再用点力,马上,蝴蝶就要出来了。”
寒水一手按着自己高顶的下腹,又“嗯——”地闷哼着,想是阵痛又席卷而来,他咬着牙,嘴里发出“咯……嗬啊——”的闷吟,一脚死命蹬着我的肩膀开始向下塌腰用力,我肉眼可见的看着他屁股里的胎头缓慢而坚定地拱出来,眼睛、鼻子……
我赶忙抽出一只手,握住胎头,嘴里不住喊着别泄力,寒水也随我一起把住股间的胎头,我两人仿佛拔萝卜一般将孩子随着宫缩向外薅着。寒水的闷哼陡然变调拔高,抑制不住心中的狂喜般咬着牙喊道:“出来了!哈啊——顶出来了,是……他的头——啊!!”
随着黏腻的“哗唧”一声,被胎头堵得死死地胎水被寒水挤喷出来,如雨水般溅我一身,被胎水冲出来的还有那颗折磨了他近一整天的孩子脑袋,这时正如一颗成熟的果实般挂在他的身下。
寒水猛地跌回床上,胸口剧烈地上下起伏,嘴里“哼哈,哼哈”地抑制不住地哼着气。又小声委屈埋怨般念叨着:“可算出来了……可算……可算……”
我俩的手摩挲着孩子皱巴巴的脑袋,寒水的手又瘦又长,捧着孩子的头时像细瘦的树枝托护着成熟的果实。不过紧接着,下一波的宫缩便又如约而至,寒水气还没来得及喘匀,就又被这陡然的揪痛激得扯着脖子叫了起来,他叫道:“腿!白英!掰——掰着——!”
我赶忙双手握住他的两条大腿,极力向两边拉扯开,牵动着他肥厚的臀瓣和略收缩的产口向外撑开来。
他自己用双手左右扶着胎儿的脑袋,随着宫缩的使力向外抽着胎儿的身体,随着他“呃——呃——!”的几声长叫,胎儿似是终于慢慢被薅拽出来一般越露越多,大半个身子都已经出来了,寒水的双腿剧烈抖着,像是承受不住这剧烈的疼痛和巨大的胎儿在产道抽离的奇怪感觉而不受控制地抽搐着,最后他“呃啊——!”地挤着眼睛,用力高吟一声。
“稀啦!”一声,寒水的绷得高高的下腹陡然瘪了一块,腹中的胎水似泄洪般淌了一床,稀里哗啦地向地上涌去。
而在寒水的手中,举掐着一个肉乎乎肥嘟嘟的满是羊水的胎儿,我把寒水撑得发软发颤的双腿放下,接过那个还连着脐带的婴儿,用手揉着他的背,寒水的眼睛紧紧黏在孩子的身上,紧张得似乎连呼吸声都不敢发出,生怕错过孩子的声音。在安静的屋里,只剩下羊水从床上滴滴答答落下的声音。随后,我们听这小小红红的婴儿先猫叫般细弱地哼哭了两声,便又敞着嗓子哭起来。
寒水卸力般瘫倒回床上,用手搓揉着还裹着一个胎儿的肚子,长长的舒了口气。
我看寒水的第二个孩子似乎还没有出来的意思,便把孩子放在他光裸汗湿的胸口,去找剪刀和包孩子的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