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作日来游乐场玩的人不算多,所以一圈下来后没过瘾,我们又重新上去晃悠了一趟。
下一站我俩去了这里最出名的鬼屋。
排队的时候,我心不在焉地四下打量。黑漆漆的入口旁,灰白色的老旧墙面下方,好像谁曾手指蘸血,跪在地上匆忙地划出四个大字:血色迷宫。
歪歪斜斜的字迹潦草极了,在写到最后一笔时戛然而止,书写者像被什么拖走一般,留下一道又长又深的血色抓痕,向鬼屋入口方向延伸。
而血字看起来像被多次打shi又晾干,渐渐向四周渗开,散发出不祥的气息。更诡异的是,经过数次风雨侵袭,字迹丝毫没有褪色,仍旧是浓重的黑红,仿佛被一次次重新描画过一样。
这一处显然经过了Jing心设计,一眼望过去就让人毛骨悚然,十足恐怖。在我们前面排队的人都纷纷转过头,不怎么敢盯着看。
然而,我,席敛荣,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的坚定无神论者,怎么会怕鬼?看到这个场面,我淡定依旧,从头发丝到小脚趾,从大脑皮层到心脏瓣膜,全方位全身心都很镇定。
呵。
入口不间断传出Yin恻恻的低泣与此起彼伏的尖叫声,没一会儿,队伍中好几人已被吓得打起了退堂鼓。
我转头查看谢烟的状态,他神情自若地和我对视,眼神里透露出兴味。但绅士贴心如我,即使谢烟看起来不怕,也紧紧握住他戴着小熊手套的手,一刻也不放松。
排到我们的时候,或许我攥地有点用力,谢烟轻瞟我一眼,接着转过头掏出我们的通票,递给工作人员盖章。
与此同时,我掌心里的毛茸茸动了动,反过来包住了我的右手——不出我所料,谢烟果然开始害怕了。
有我在他身边,根本没什么好怕的,我向他那边靠得更近了一些。
为防止走散,我嘱咐谢烟:“进去以后抓紧我的手,不要放开。”谢烟冲我甜甜地笑了一下,然后凑上来亲我一口。
我俩手挽手走进Yin森的鬼屋入口。里面的温度似乎比外头低了三四度,所以一进去,我就不自觉打了个寒颤。这时,谢烟突然把我手松开了。
我猛地一惊,迅速揽住他的胳膊:“拉紧别放开。”这人怎么这么不听话?
长长的甬道里,只有一颗老旧的灯泡悬挂在接近通道尾部的天花板上,发出昏黄的光,电路不稳似的频繁闪烁着,根本照不到我们所在的地方。
我夜视能力有些弱,所以在一片昏暗中看不太清。此时,布料的摩擦声响起,我有些不明所以,问谢烟:“怎么了?”。他没说话,几秒后,窸窸窣窣的声音停下了。
几乎同时,他的手突然回来,重新握住了我,但这回却是光滑温热的触感。
谢烟和我十指相扣:“我怕你冷,摘掉手套再牵你好了。”
我感受着手心发烫的感觉转向他的方向,借着昏暗的光,偷偷给了他一个小小的笑,也不知他看到没有。
通道空无一物,除了光线微弱以外,并不可怕。我们继续向前走去,却在行走间感到鞋底有些shi滑。
“地上有水吗?”
谢烟没吭声,我捏捏他的手,他才回答我:“嗯…没错。”说话间他可疑地停顿了一下。
我心里产生不好的预感,这黏腻的感觉,不会是血吧?黑暗里,我如芒在背,踩在未知ye体上的感觉有点难受,顿时一步也不想走了。
我心里发毛,脚步沉重极了,但不想被谢烟察觉出来,于是硬着头皮一步一步向前挪动。可我还是越走越慢,几乎变成谢烟拽着我走了。
他感觉到手上的阻力,声音疑惑地叫了我一声:“阿荣?”我只好死死咬住嘴唇,踮着脚加快步伐,但渐渐地,控制不住自己狂奔的想象力,甚至开始出现地面上ye体正在潺潺流动、即将爬上我脚面的错觉。
这个念头快把我逼疯了,我再也不能忍受地上粘稠的东西,紧紧地蜷起脚趾,直直扑到谢烟怀里,深吸一口气。因为他的味道能让我混乱的大脑镇静下来。
我把头靠在他的肩膀上,搂得紧紧的,将自己藏进他清凉的森林气息之中。
“咦?”谢烟有些讶异。
“没事,抱你一下。”我控制着自己说话时的气息,想要掩盖声音中的颤抖。这个姿势下,我的耳垂离他很近,谢烟顺势轻啄一下,然后在我耳边悄声说:“阿荣害怕的话,告诉我也没关系,不会嘲笑你的。”
我一向难以忍受被人看到自己的难堪,从小培养起来的过高自尊让我从不在人前示弱。但听完谢烟的话,我突然意识到一个事实:在我心里,他并不属于“别人”这个范畴,我可以接受他了解我的一切,无论是好的还是坏的。
在谢烟面前,我可以坦坦荡荡地拥有负面情绪,可以放下心防与他分享我的紧张和恐惧。
我双目紧闭,把脸埋在他的颈窝里点了点头:“有一点点怕。”
“你真是太可爱了。”谢烟的胸膛因为笑意发出震动,隆起的胸部柔软地顶在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