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湛东伸出双臂抱抱让人心疼的孩子,慢慢摩挲他的头,无声地安慰怀里的人。向扬歪着头托住他的整只手,被抚摸的感觉美妙,好像什么伤痛都被抚平,他乖巧地笑了笑,示意自己没关系。
被亲手杀掉自己母亲的人抚养长大,被迫疏远父亲,从小到大没有爱的浇灌只有无穷无尽的压迫和要求,这样长大的孩子为什么还会这么乖呢?甫一清楚真相的向扬,是不是带着震惊、恐慌、后怕和悔恨呢?齐湛东一想到这些,只想给人一个满带着怜惜的吻,他也这么做了。
低头轻轻含着人的嘴唇吮吸,舌头伸出缓缓舔舐深入,没有狂暴地牙齿啃咬,也没有火辣地凶狠掠夺,只有满满的怜爱,两人接了一个没有欲只有情的吻。
一吻结束,齐湛东果然看到人满脸的泪水,叹口气轻轻将泪珠擦净,却没有说任何话。
“齐湛东,我恨,我好恨啊,我好恨我自己,我怎么就那么容易相信他呢?”向扬抽泣,向爱人诉说苦闷,“明明是他害了我们一家人,他怎么能颠倒黑白诬陷父亲,怎么能装做好人骗我!”话说得越来越激动,最后已经吼了出来,数日以来被压制的伤痛,在见到齐湛东的这一刻终于忍受不住爆发了出来。
“他这么伤害你,我们还回去好不好?”没有说什么父母希望你走出仇恨好好活下去的道貌岸然的话,伤害了他的宝贝,自然要还回去。
“好,我要你陪着我。”没有惺惺作假地发善心表示不再计较,永不会辜负齐湛东或不择手段的爱意。
我们是爱人,不论是苦难还是恶事,我们都会一起。
“我们一起好好活下去。”向扬的眼神坚定,给齐湛东一种他们两人就算天荒地老海枯石烂也会永远在一起的错觉。他相信他的爱人,他点点头,舒心地笑,颇为郑重地回答:“好。”
说完类似表白的话,向扬才后知后觉地感觉到害羞,坐到床边的椅子上,僵硬地转移话题道:“你,你清楚我们家的事了?”
“只知道一部分,有很多不太清楚。”齐湛东安插的人打听到的东西有限,本就是一桩陈年旧事,知道的人都已经被向朗处理,费了很大劲才查出一些蛛丝马迹。
“我,我说给你听吧。”
“你不用勉强,我无所谓的。”齐湛东贴心地不想让向扬自揭伤疤。
“不,我想说。”爱人就应该坦诚相待,重生的秘密没办法说出口,可这桩身世之谜,没有理由不让他知道。
“祖…向朗用计把当初一起创建华润的老人排挤掉之后,慢慢地将企业做大,当然,他用了一些不正当的手段。”说到这里,向扬停顿了一下,抬头看男人。齐湛东自然清楚,这里面有齐家的事,眼神示意人没关系继续说,向扬点头说道:“他年龄大了才发现后继无人,和几个女人生了孩子都没有保住,可能这是对他年轻时的惩罚吧。”
向扬看向齐湛东,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倒映着自己的身影,这让他安定了许多,说道:“我爸被发现了,他的生母是夜总会的小姐,留下向朗的种后没有打掉,想母凭子贵成为太太。没想到,我爸被接回的第一天,那个女人就失踪了,凭空消失了。”向扬语气里含着害怕,身体前倾,手盖在齐湛东没输ye的那只手上,无意识地握紧。齐湛东眼神暗沉,反握住他的手。
像是没有感觉到,向扬沉浸在自己的话里,继续道:“父亲和我一样,被蒙蔽着长大,他一直以为他的母亲把他扔在向家之后远走高飞。你应该知道的,向朗的教育方法一直都是那么残酷,他在竞争、威胁中长大,被灌入Yin暗谋计的思想。幸运的是,在他成长的途中,他遇到了一个姑娘,一个能治愈他失去母亲、父亲折磨的姑娘。”
“知画,就是我的妈妈。他们一起长大,自然而然地在一起,可向朗需要的不是一个沉溺于男女之情的继承人。他动手把两个人拆散,还对母亲的家族企业打击,最终致使势落人休。外公接受不了事实突发心脏病去世,不久外婆也走了。那时候,那时候……我就要出生了。”
向扬情绪激动起来,手劲大得快把齐湛东的手握断,可他没有吭声,只用安抚的眼神望着他。“就是因为我,因为我才害了他们!父亲被软禁后郁郁寡欢,每日酩酊大醉,向朗为了刺激他,抓住了母亲,母亲受了惊吓,提早生产。最后,我活了,她、她死了。”已经快要说不下去,向扬快被悔意淹没,“如果,如果不是为了生下我,她怎么可能会死!”
齐湛东的心被狠狠揪在了一起,没有松开那只相握的手,不顾还扎着针,他揽过人,将他的头按在颈窝,片刻便感受到了shi热的痕迹。怀里的人没有发出声音,只狠狠咬着嘴唇忍耐,好似哭出声音都变得羞愧,羞愧地没有资格在这么久之后流露哭意。齐湛东心软得一塌糊涂,开口制止,“我不听了,你别再说了。”
哪知怀里的人把头抬起来,用那双哭的红通通的眼睛看着自己,擦干净脸上的泪水,再次开口,控制不住的哽咽,没过多久就被忍了下去。
“之后的事情你可能查到了,向朗本来为了激起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