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曾想你知晓如此之多。”冉帝看了冷耀一眼面无表情道:“留你性命着实不智。”
“离还是那句话儿,要取离的性命无非便是一句话的事儿。”冷耀勾起一丝笑:“离之生死全凭陛下一念之间。”
冉帝闻言神色一变猛地拍桌:“你倒是有胆识,当真不怕朕要你性命?”
“陛下过奖。”冷耀毫无惧意道:“死过之人自是再无惧意。”
冉帝凝视冷耀良久突然大笑道:“好,好一个虽死无惧。先皇曾对我兄弟几人言人性为贪,总觉自个抓在手中之物太小。离公子,现如今你可觉自个手中之物小?”
“陛下可觉手中之物小?”冷耀毫无畏惧道:“况且如今离手中可是空无一物。”
“既然手无他物何不平静度日?”冉帝指着不远处案桌道:“可会围棋?”
“稍有涉猎。”冷耀点点头道。
“将之取来。”冉帝淡声道。
“是。”冷耀起身走过去将那围棋取来轻轻放在桌上。
“陪朕下上一局。”冉帝将黑子取来放在自个面前:“自朕登上皇位便未曾与人对弈过。”
冷耀拉过椅子坐下,他将白子取来放在右手边笑道:“许是他人并不知陛下善棋艺。”
“然。”冉帝点头道:“朕这皇位乃是弑父杀兄所得,平日里那些臣民只记得朕当日暴行,又怎知朕还会这等风雅之物?”
冷耀闻言持子右手一顿,而后轻笑道:“陛下让离五子可好?”
“朕将离公子当做对手,这‘让’又从何谈起?”冉帝说罢直接取出黑子落在棋盘之上:“公子请。”
冷耀瞪着棋盘之上的黑子半晌无语,良久叹气道:“陛下好生狡猾。”
“先下手为强罢了。”冉帝淡笑,而后接着道:“公子可还未回朕手无他物为何不平静度日?”
“当年陛下在营帐之中可有他想?”冷耀放下一子笑问道。
“自是有所想。”冉帝手持一子落下:“当年军中可并无他人知晓朕之身份,被人欺压挨打亦是常事。当年朕便想,总有一日我会登上那九五之位,将欺我辱我气我打我之人尽数斩杀。”
“待陛下坐上这位置之后可还记得那些人?”冷耀眉头微皱看着棋盘上的黑白子,半晌之后落下一子。
“待我坐上这皇位之后当日之人却也死的死残的残。”冉帝淡声道:“人已亡故又何来报复一说?”
“陛下是无人可报复。”冷耀抓起一子紧盯着棋盘道:“但,欺我辱我之人却还在。”
“将之放下岂不更好?”冉帝淡笑道。
“离并非佛陀哪里能有这般善心?”冷耀放下一子冷笑道:“欺我者必将加倍还之,辱我者必将百倍还之。”
“小小年纪怎能有这般煞气?”冉帝看着棋盘皱眉叹气道:“你这般心性怎能成就大事?”
“行军者如无煞气怎能摄敌?”冷耀瞅着冉帝所放黑子挑眉道:“如此看来陛下煞气倒是比离重上不少。”
“离公子志在军中?”冉帝笑问道。
冷耀抓起几粒白子在手中摩擦:“离志在Jing兵之营,陛下,这棋还下么?”
冉帝低头看着棋盘半晌笑道:“果真,人老了。”
“不然。”冷耀摇头道:“陛下怕是忧心忠王之事。”
“罢了。”冉帝将手中黑子放入棋盒之中长吁一口气道:“果真是年轻人的天下了。离公子,此时这院落之中有百人铁骑军,既然公子志在Jing兵之营那便做给朕看。”
“多谢陛下。”冷耀将手中白子放入棋盒之中:“离先行告退。”
“去吧。”冉帝盯着棋盘示意冷耀退下。
冷耀缓缓退出内室,转身走出院落之中果真看到身着亮银铠甲之人整整齐齐站在院落之中。冷耀自最前面那人手中拿过火把围着这百人转了一圈,最后他走到这百人面前轻声道:“褪去铠甲。”
那百名军士闻言先是一愣,而后便着手将身上铠甲褪下。
冷耀看着这百人身着黑色褒衣满意点点头:“这宫中出入之地共有四处,站出八十人来。”
那百名铁骑军将手中铠甲轻手轻脚放置在一旁,而后站出八十人来。冷耀领着这八十人走远,不知给这八十余人说了什么,不过片刻功夫这八十人便兵分四路躲过巡逻兵士小心离开。
冷耀围着剩下二十人转了几圈,而后道:“将尔等利刃举起。在军中之时可暗杀过?”
那余下二十人面面相觑,而后一人站出道:“今儿在此兵士皆是军中好手。公子有何吩咐直言便是。”
“很好。”冷耀点头道:“今儿夜阑各位只需看准为首之人便可。如若见到忠王便将之擒下,如若其他将军统领……杀之。”
“是。”那二十人齐声应下。
“去吧。”冷耀挥手让着二十人离开。他自个则是走回屋中取过灯笼转身朝太子宫方向走去。
“陛下,这般安排可行么?”冷耀走后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