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尧儿亲自书写?”良久之后主人开口道。
“是。”柳秉恭敬答道:“是剪梅自小公子手中接过,剪梅有对照过小公子字迹,是他亲自书写无误。”
主人盯着那几张白纸发呆,他身后的年轻男子却是个闲不住的主:“如若他能在军中,定然是一代枭雄。”
“柳秉,你先下去。”主人对柳秉摆摆手。
“柳秉告退。”柳秉躬身行礼轻手轻脚的退了出去。
“尧儿这辈子定不可进入军中。”主人冷声道:“纵使他有再高的计策谋略,也不可涉足军中事物一星半点。”
“您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年轻男子挑眉:“现如今他所书写的计策可是已经落入聂晟睿之手。加之聂晟睿现在对尧儿的心思……”
“胡闹。”主人大怒:“男子与男子……聂晟睿当真以为我死了不成?居然胆敢……胆敢……”
“爹,您认为聂晟睿会在乎这些?”年轻男子苦笑道:“况且他并不知晓尧儿的身份。”
年轻男子的话让主人瞬间沉默下来,他低头看着手中宣纸最终无奈叹口气:“错了,一些都错了。”
“是啊。错了。”年轻男子也叹气道:“一步错步步错。谁能料想不过是当年的于心不忍……唉,终究还是一念之差。”
主人抬起头浑浊的眼睛直直的盯着门口看。良久之后才开口道:“那……孩子可还在府中?”
年轻男子略带诧异的目光看向主人:“您怎么突然问起那个孩子?”
“这孩子或许是咱们唯一的筹码。”主人摇头苦笑道:“真是没想到,老夫纵横沙场二十几载到最后却还要利用一个孩子。哈哈……当真是可笑之极……可笑之极啊……”
“爹。”年轻男子眉头深皱,看来甚是不喜主人的话。
“吾儿。为父做这一切都是为了尧儿。”主人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我们欠他甚多,如今能补偿的便是让他……”
“爹。你可曾想过尧儿可否愿意?”年轻男子皱眉摇头道:“你们从未问过尧儿想要什么,就这么将所有东西强压在他的身上……”
“有些事情哪怕他不愿也必须要做。”主人靠坐在软榻上望着站在自己身边的年轻男子:“吾儿,你可曾怨恨与我?”
“儿子不明白爹的意思。”年轻男子低头看着主人。
“你怎会不明白。你什么都明白啊。”主人苦笑道:“吾儿,为父亦有私心。尧儿……不适合坐上那个位置。但是,那个位置的主人只能是尧儿的后人。你……明白我的意思么?”
年轻男子原本看似平静的脸随着主人的话转为诧异,他好似怀疑般上下打量了主人一番:“爹,你……”
“不管你先前在何处长大,也不管我当年是什么原因将你丢弃,你都要记住你是我的孩儿,你的命便是守护这泷国的江山。”主人顿了顿接着道:“你……明白么?”
“……儿子明白。”年轻男子点头道。
“吾儿,你带着那个孩子前去柳府吧。”主人心知自己儿子的秉性,只是……有时候权势的诱惑大过人性,他已经见识太多了……
“爹?”年轻男子听到主人的话甚是紧张:“您为何……”
“爹活不了几天了。”主人淡然道:“这毒在为父体内至少十年有余……你明白我的意思么?”
“为何?”年轻男子单膝着地拉起主人枯瘦如柴的右手:“为何不找大夫医治?”
“这是他希望的。”主人苦笑道:“你要记得,在权势面前亲情永远排在后面。所以,为父希望你莫要将权势看的太重……否则……咳咳……为父此时便是你以后的下场。”
“是……”年轻男子起身后退两步跪倒在地:“儿子以后不能常伴爹身旁。您……珍重……”
“还有什么好珍重的?”主人淡笑道:“马上就要如土的人了。”
“爹……”
“好了。”主人打断年轻男子的话:“我死以后你将尸身焚化,将我装在小坛子里带着,带到珑城去吧。将我埋在柳府后院的那颗梅树下。”
“爹。”年轻男子抬头看着主人喃喃道:“您还是忘不了……”
“吾儿,以后好生照顾尧儿。”主人对年轻男子摆手道:“你也下去吧。我想歇息了。”
“儿子告退。”年轻男子看着主人的脸色最终还是走了出去。
主人看着年轻男子出去将门也关上,他的双手在柳秉拿来的那几张宣纸上来回摩擦:“大哥,你看到了吗?你的儿子比我们三人都有出息。只是可惜了……我没有办法看到他娶妻生子……啊啊啊……大哥啊……你好狠的心……为何最后留给我们二人做出抉择?”
主人浑浊眼中流出泪来,他将那几张宣纸举到面前:“兵权……皇权……禁军……到头来这些有什么用?有什么用?就算你都得到了还不是死的死残的残?”
“都散了吧。散了吧。”主人将那几张宣纸撕得粉碎丢在地上:“我们的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