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顶帐子宽敞的车辇上,太子太子妃身着红装,在无数威严禁卫军注视下穿过层层宫墙,来到文武百官静立的大殿。
“臣等恭迎太子、太子妃……”
红斐歆搀着身边的人的手,在百官的跪拜下,一步一步庄重肃然地迈向大殿的尽头。
“儿臣参见父皇。”身着太子礼服,红斐歆朗声行礼,脸上有着前所未有的庄重严肃。
微微苍白的脸色,却掩不尽倾雪皇帝眼中的欣慰和喜悦,无论年轻时多么雄心勃勃功业昌盛的人,等到垂垂老矣与死亡抗争时都会放开很多固执。
“好皇儿,快、快起来……”
看着眼前的一对新人,男人神色激动地站起身走到红斐歆身前,抬手接过内侍碰过来的太子印,颤抖着手,郑重地叫到男子手中,苍凉的低声道:
“歆儿,朕把倾雪国交给你了,你可以记恨父皇,但一定莫要负了举国百姓;你可以随你母后姓,但皇族的族谱上,一定要是白氏的社稷,知道吗?”
红斐歆抬头看着眼前的男人,脸上虽看不出岁月的痕迹,可鬓边白发却已浓密擦沧桑;三年的时间,病魔没有折磨掉男人丝毫的威严,却让男人念起对至亲的愧疚。
母后,这就是你深爱了一生,有怨却无悔的男人吗?
红斐歆的眼中闪烁出灼热的温度,微微扬起一个笑容,庄严肃穆地跪下,双臂高抬,虔诚地接过男人手中的玉印。
“儿臣谨遵父皇教诲!”
有时候,人成长只是瞬息的醒悟。
这一刻,红斐歆幡然而悟。
他是倾雪国的皇子,唯一的皇子;他对这个纯洁飘雪的国家,负有与生俱来的责任,不容逃避的责任!
“好,好,好皇儿,朕的好皇儿,哈哈哈……”
雄浑的笑声响彻整个倾雪朝堂大殿,一身玄墨龙袍的男人,仿佛又回到了那个壮志凌云的年纪,快意地大笑,胸前的五爪金龙仿佛要腾空飞出一般。
“来,皇儿,把这太子妃的玉印交予你所爱的人,从今以后,你就是倾雪国的主宰。”
“天佑吾皇,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太子千岁千岁千千岁……”
响亮的衣料摩擦声、参拜声回荡在肃穆喜庆的大殿内,经久不息。
那个立于巅峰一生的男人,抬起一身红装喜服少年的手臂,面对文武百官,上千内侍禁卫军的跪拜,眸光威慑,俯瞰苍生。
红斐歆内心澎湃,笑着接过男人手中的另一方玉印,执起身边‘太子妃’的手,轻轻放进微shi的掌心,以只有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小声道:“一会就好,别紧张。”
辛夷眼前唯有红彤彤的盖头,视线被挡,其他的感觉本能地敏锐起来,沉沉的压迫感袭来,他的身体经不住的颤抖,手心都掐出了汗水。
直到手掌被人握住,触到一样冰冷的物事,耳畔温柔关切的话音,辛夷的不禁暗舒口气,砰砰巨跳的心渐渐安定下来。
象征身份的玉印交接好,跪拜祖先,礼官高声宣读圣诏后,便是婚宴,红斐歆见皇家礼仪已差不多完成,无声地给礼官使了个眼色。
那大殿高阶上的礼官倒也识趣,朗声道:“开宴——”
礼乐声顿起,丝竹阵阵,编钟清脆,一群舞女翩翩涌入大殿中央,云袖飘飘,婀娜多姿……
红斐歆暗松口气,对坐在御座上的男人躬身作揖,笑道:“父皇,儿臣先送太子妃回东宫,稍后就回……”
倾雪国皇帝满意地点头,笑道:“皇儿倒是心疼太子妃,早起早回,百官可都还在候着恭贺太子呢……”
“儿臣谢父皇提醒。”
说完红斐歆牵着毫无方向意识的‘太子妃’沉稳地向大殿侧边走出。
“呼~~~~辛苦你了,辛夷,别呀,这到处都是人,还不能掀盖头!!要是给人看见……”
一出大殿,红斐歆双肩一垮,长长地呼了口气,却见新娘正愤怒地准备扯下盖头,顿时吓得一身冷汗……
“吵什么??又没有人见过太子妃长什么样。”
艳红的盖头终是被掀开了,露出一张毫无胭脂痕迹的清秀俊颜,金光闪耀的凤冠下,简单的女子发式,本是熟悉的容貌,红斐歆眼中却闪烁着奇异的惊艳。
“药罐子?……”
红斐歆看呆了,眼前的人唇色因紧张而咬得艳红,脸颊在红衣的映衬下红扑扑泛出红晕,即使一身大红嫁衣,不再是清雅的素白,周身却依然萦绕着淡淡的药香,便是这沁人的药香,让他在靠近‘太子妃’的瞬间认出他来。
见某人一脸惊艳惊奇难以置信表情,辛夷顿时气极——不带这么赤果果看笑话的吧!!
“看什么看!!——”
想也不想,辛夷大力一推,别开脸企图隐藏自己火辣辣的脸颊。
红斐歆呆呆地回神,趔趄地退后几步。
“那个……这个……我、我们先回寝宫……这儿人多不便……”
敏锐地察觉到周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