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姻大事,纵然皇室天家,亦少不了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在骆叶答应成为太子妃后,白瑞就将整个瑞王府的掌管权交给了骆叶,以便作为太子妃出嫁之地。
震天的编钟鼓声,从遥远的深宫传出,悠扬地传遍了整个雪城。
雪城宽敞的官道上,数百玄甲红巾的禁卫军的威严肃穆地跑在前方开道,皮靴所到之处,洁白的积雪染上污渍,随即被紧随其后的宫婢撒上雪白的花朵覆盖,刹那间雪地飘香。
高头骏马,浩浩汤汤,一支艳红喜庆的迎亲队伍从中缓缓走出,走在最前方的是一匹通体雪白的骏马,马上的少年长发被规矩的束进雕龙金冠中,一身大红的喜袍,胸口一朵红绸编织成的大红花,衬得那张英俊的脸更加艳美。
“哇……我见到太子殿下了耶……太子殿下好俊啊……”
宽阔的街道,挤满了城中前来看热闹的百姓,寻常百姓,大多第一次目睹太子殿下的尊荣,怎能抵挡得住少年惊人的俊美,只是,隔着遥遥的距离,有谁能发现少年眼底深处的哀伤?
“吉时已到,请太子殿下下马。”
皇城离瑞王府并不远,即便规矩繁琐,也很快就到了尽头。
此时,漫天的飞雪已不知何时停下,天边的第一缕阳光透过淡淡的浮云,大雪初霁,七彩弯虹横跨天边,引起周边百姓一阵欢呼。
红斐歆木然地任由礼官摆弄牵下马,跨进那道明明熟悉此刻却无比陌生的门槛。
朱色的大门内,一人艳红霞帔,并蒂芙蕖大红盖头,流苏垂在胸口的龙凤呈祥绣纹上,看得红斐歆眼睛生疼。
“太子殿下,待会洞房慢慢瞧,快去接太子妃上轿啊……”
礼官见太子木楞地瞧着太子妃,以为是痴迷惊艳,顾忌不能错过吉时,只好轻轻催促。
红斐歆咬了咬牙,迈步向新娘走去……
倏然,红斐歆惊愕地停下脚步,嘴唇动了动想说些什么,却终是没有出声,茫然的眼中开始闪现灵动,一改路上的麻木,红斐歆转头看了一眼周围的人,偷偷松了口气,然后缓缓地伸出手,握住厚重嫁衣下依旧冰冷微颤的手。
“我们走吧。”
盖头的下的人身子微微一颤,下意识地点了点头,在少年的牵引下迈开了步子,却突地手脚一软,身子一歪,眼看盖头就要掉落……
“小心——”
红斐歆轻笑,伸臂一揽,将歪倒的身躯顺势打横抱在怀里。
红盖头堪堪飘在红斐歆的胸口,依旧遮掩了‘太子妃’神秘的容颜。
抱着怀里僵硬不安却苦于不敢言语的人,红斐歆干脆懒得放下,跨过门口的火盆,以及之后所有‘太子妃’应该接受的礼俗考验,他都没有将怀里有趣的人的放下,直到将人抱进奢华的六十四人轿子,红斐歆嘴角微微的弧度依然没有落下。
——药罐子,你也有今天。
既不用对不起夫子,又能完成那个男人唯一的心愿,红斐歆心中的巨石负担放下,捉弄趣味太甚,心中早已狂笑。
花轿中,辛夷一把扯下盖头,咬牙切齿得恨不得冲出去把那个该死的家伙狠狠地揍一顿,笑吧笑吧,憋死他!
丢死人了!
这是辛夷脑子里唯一的怨念,他与红斐歆相看两厌斗了两三年,这次算是败得惨不忍睹,刚才被他抱在怀里,隔着厚厚的衣服,他都能感觉到那家伙憋笑憋的颤抖的胸膛,哼,迟早让他笑不出来!
辛夷在心里暗暗发誓,待会一定要让那个欠扁的家伙尝尝他新制的药……
红色花纸裂开,爆竹噼里啪啦声中,一身嫁衣的少年在华丽的花轿中不甘地‘咒骂’不停。
瑞王府内,偏僻幽静的小院中,骆越听热闹的声音渐渐远去,下唇快要咬出血来。
“小奕,现在总可以把解药给我吧!”骆越瞪着房中静坐的少年,虚弱无力地开口。
秋麟奕听了听外头的动静,确定迎亲队伍已远去后,这才一脸歉意地走到床前。
“对不起夫子,小奕也是逼不得已,我们若是不用药,你一定不会允许辛夷这么做……”说着,秋麟奕将手中的黑色瓶子拧开,放在骆越的鼻子下晃了两晃。
骆越闭上眼睛,没有再看秋麟奕,只是躺着一动不动,等待体力的渐渐恢复。秋麟奕忐忑地等在床边,心中揣测那人恢复之后会如何。
大约一炷香后,骆越睁开眼睛,径自下床穿衣,依旧没有看秋麟奕一眼。
见那人完全不理自己往门外走去,秋麟奕心头一急,不安地扯住骆越的袖口。
“夫子,你要去哪?”
骆越回头,淡淡地瞥了身后神色紧张的少年,平静无波地开口:“我的‘亲姐姐’大婚,作为弟弟,好歹要参加婚典吧。”
许久没有出声的嗓音带着些微的沙哑,秋麟奕听不出那声音中的喜怒,心下更是着急,昨夜他整整解释了一晚,辛夷已有交代,甚至连心兰亦留下亲笔书信说明……
一时间,秋麟奕猜不说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