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越一行人在踏雪居住了几日,皆不见白瑞的身影,雪城市井私语切切,似乎在传倾雪国皇帝病危的消息。
起初,红斐歆还能面色讽刺地当做笑话来听,但是,随着总爱往踏雪居转的紫小瞳一并失去了踪影,红斐歆紧抿着唇,开始如坐针毡。
“斐歆,你还是回去看看吧。”骆越见少年心神不宁的样子,递上一杯热茶。
红斐歆捧着茶杯在手里取暖,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杯中漂浮的曲卷茶叶,直到茶水的热气渐渐散尽,少年才摇摇头。
“有点冷,我回房间睡了。”
说完,少年的目光闪避所有人担忧的视线,埋低头匆匆地躲进了无人的地方。
“切~明明就很担心,还死要面子硬撑,一家人瞎折腾什么!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一直面无表情暗中观察的辛夷见红斐歆仓惶走开,心中有种难以压抑的愤怒,那种生来好命出身皇族的人,在父母关爱呵护中长大的人,永远会懂得珍惜!
“主子,我突然想起昨日的丹药中少加了味药材……”心里憋着一股说不清的苦涩,辛夷打了个谎。
骆越抬眸诧异地看了少年一眼,随即温和一笑,道:“去吧,晚上把那药送到我房中给我瞧瞧。”
那孩子怕是想起什么伤心事了吧?辛夷是他年幼时在海边救起的,那时辛夷还只是个尺余长小木盆就能盛的下的婴儿。
辛夷闻言,猛地回头,正好迎上那温润的眼眸,楞了一瞬后红着眼闷闷地应了声:“知道了,主子。”
“帝王家的人,心热不起来。”
今日踏雪居并未开门做生意,安静的大堂里霹雳啪啦的炭火声中,秋麟奕那句冷冷淡淡的话,将屋内坐着的骆叶姐弟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去。
“哟,看不出小奕还挺深有体会的……”
柳眉一挑,骆叶第一次这么认真的打量着秋麟奕,十四五岁少年的脸渐渐褪去了稚嫩,轮廓开始清晰,眉宇中透着几分逼人的英气,一双单凤眼狭长,斜眉薄唇,说话时嘴角带着浓重的讽刺。
这个少年的眼中,藏有太多的暗涌。
小越为何会收这样的一个人为徒?
骆叶不禁带着询问的目光看向一旁微微凝眉的弟弟。
骆越摇了摇头,示意无需担心。
姐弟俩瞬间的神交,秋麟奕的心却提到了嗓子眼,直到见到那人一如既往温和的笑容时才长长地暗吁了口气,锋芒骤露,方才那话中的寒意,惊得他自己都出了一身冷汗。
冷瑟的空气有顷刻的冷凝,三人围坐在暖炉旁,一时间竟是无人出声。
“夫子……”
秋麟奕心下忐忑,脑海中一片空白,可怜兮兮地看向骆越,直觉他必须说什么来打破眼下诡异的沉寂。
骆越低头抿茶,似是无意间错开了少年的视线。
“小奕,瑞王爷回来了,你竟一点感觉都没有。”淡淡的语气,却透着些微的责备。
秋麟奕茫然地转头,只见一身深紫色严肃朝服的白瑞匆匆走进踏雪居,神情中透着无心遮掩的疲倦和憔悴。
踏雪居内已有机灵的侍女上前为白瑞脱下繁琐的朝服,却被白瑞拂袖拒绝。
“几日来有怠慢之处,还请几位见谅……歆殿下呢?”
最后一句话,白瑞是对身旁的侍女说的,从一进门,他就只看见骆越三人。
“回王爷,歆殿下在房中休息。”侍女低着头细声的回答。
“休息?”白瑞声音微沉。
骆越见形势不对,慌忙解释道:“斐歆脸色不好,刚进房睡了。”
“脸色不好?病了吗?”白瑞眼中的怒色瞬间转为关切,却仍是十分焦急的神色。
“这……”
骆越顿时为难,虽然他方才的话说不上是欺骗,毕竟这几天红斐歆的脸色确实都很糟糕,只是和‘病’扯不上半点关系……
“我说瑞王爷,有没有病你进去看一眼不就知道了,干站这问别人有什么用?从你的位置直走,然后左转,右手边第二个房间就对了……”
骆叶一见弟弟为难,当即接下话,语气说不上冷嘲热讽,但也和客气搭不上边。
一旁的骆越暗掬一把冷汗,姐姐这性子,也不知昨日那番话告诉她是对的错?
“骆姑娘说的极是。”
说完,白瑞竟毫不生气,当即大步向内堂迈去。
“咦?发生什么事了吗?”骆叶惊疑,那个男人竟然一点怒气都没有,委实怪异。
骆越眼眸闪过一丝的复杂,莫不是……
心念未完,骆越就听里头传来一阵口角吵闹声,随之一声巨响,一道红影匆匆地跑出了踏雪居。
“瑞王爷,斐歆这是……”
将别扭的皇侄骂醒后,白瑞拖着疲惫的身躯在大堂中的暖炉旁坐下,顾不得在客人面前失态,支起手臂揉了揉僵硬的眉心。
“骆越,你我相识多日,白某虚长你两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