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平安夜刚过中午,赵无眠午睡刚醒,“想当导演的朋友”就一脸心虚地提前上门了。
赵无眠有点困惑,“你又去找江一则打架了?”
“......”周达非有点不好意思,“那个我之前不是找许风焱给我推荐了个青年导演培训班吗。”
赵无眠:“So??”
“那培训班有病!”周达非义愤填膺,“本来说是元旦后开始,结果有个大佬突然空降......改成明天就开始了。”
赵无眠愣了几秒,“哦......所以你不能去看奥涅金了是吧。”
周达非态度犹豫,“我再想想办法,实在不行我一定给你找个陪你一起去看的人。”
周达非说着就开始翻手机通讯录。
“不用了,”赵无眠按住他,“带个不懂的去看说不定还许多疑问,演出期间都不让说话的,太难受了。”
“我自己去就行了。”
周达非放下手机,“要不我问问他们那边,能不能迟一天再去。”
“反正……大佬嘛,你也懂的,不可能真为这种课做什么准备,就是走个过场露个脸。”
赵无眠看了他几秒,转身去了自己的房间。
周达非有点疑惑地跟在后面,却见赵无眠从盒子里取出那两张票,然后一把撕下了其中一张的票根。
周达非:“!”
“你干嘛!”
“快一千呢你这撕了票就废了啊!”
“前途重要。”
赵无眠一脸认真地把撕成两半的票递给周达非,“这张票留给你当个纪念。
纪念这场没有去看的话剧,也记着你为了你热爱的事业曾经牺牲过什么。”
周达非一时竟有些说不出话来。
他和赵无眠之所以是很好的朋友,就是因为奥涅金——他们共同的美学白月光。
只是比较来说,赵无眠先看的是普希金原著,而周达非最开始接触这个故事就是这部话剧。
周达非接过了那张票,点点头,深吸一口气,“好。”
赵无眠:“你去上海的票买了吗。”
“还没。”
周达非吸吸鼻子,“我现在来看。”
“嗯。”
赵无眠看看时间,“来得及的话我还可以请你吃顿饭,再送你上路。”
“不用了,”周达非电光火石间买了张站票,“你晚上还看剧呢,我自己去就行了。”
“那怎么能行,”赵无眠说,“怎么着我也得在火车站给你买几个橘子啊。”
“.........”
赵无眠和周达非这顿送别饭,依旧约在洋洋得意羊蝎子火锅店。
虽然是平安夜,但这会儿时间很早,店里还没什么人。
赵无眠不怎么能喝,周达非自己倒了点酒,“我这趟去上海,就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回来了。”
赵无眠:“你下学期不来了吗?”
“答辩会来一趟,”周达非说,“但咱俩就不一定碰得上了。”
赵无眠点点头。
“有件事儿,我还是得跟你说一下。”
周达非一杯酒下肚,话茬开始了。
“其实,我爸就是周立群。”
他说完低着头,透露着一种诡异的灰扑扑。
赵无眠有些讶异,“经院的那个教授?”
“对,”周达非说,“我跟我爸关系一直就不好。”
赵无眠眼神动了动,“难怪啊,他把你志愿改到经院来了。”
“其实我成绩就那么回事。”
周达非有点不好意思,“我在北京参加高考,也就刚过我们学校分数线,跟你还有...跟经院其他人反正没法儿比。”
“只是过线投档后学校有些自主权,我就被塞进来了。”
赵无眠想了想,有些过去不明白的事儿明白了几分。
为什么周达非那么不喜欢江一则。
为什么周立群会认识自己。
为什么周立群看自己的眼神比较诡异。
周达非和周立群关系那么差,周立群对儿子的狐朋狗友不可能有什么好脸色。
锅里蒸腾起熟悉的羊蝎子的味道。
赵无眠吃了一块rou,“那你妈妈...”
周达非吸了吸鼻子,“我妈妈也是个老师,教美术的,业余开了个花店。”
“她很多年前就想跟我爸离婚了,但是我爸不肯,这婚就很难离掉。
后来我外公家破产了,那除非我爸点头,这婚就根本离不掉了。”
“他们两个很像你和江一则你知道吗。”
周达非可能是酒劲上了头,“一开始郎才女貌好得不得了,但不是一类人它就不是一类人。
就冲我爸那么赞扬江一则,我就能知道他是个什么货色。”
“表面上看他一点儿毛病也没有,有时候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