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啊,”周达非说,“我今天回家了,你等我半小时。”
周达非是个很有时间观念的人,半小时后果然到了。
他虽然面带疑惑却没问什么,“行吧你回去收拾吧,这边我看着呢。”
赵无眠点点头,“你下午看下就行了,晚上邵屿应该有空,估摸着你还来得及回家吃晚饭。”
周达非:“那怎么能行啊,帮你看一下午猫,你怎么也得请我吃饭啊。”
“……”
赵无眠回到出租屋,找物业临时拿了钥匙。
这里的小区大多是流动性极强的租客,学生或者刚工作的年轻人,互相都不熟悉,也没人会多问。
这让赵无眠心里稍微好受几分,可是开门的那一瞬间他还是有种呼吸不上来的感觉。
屋内的陈设和记忆包裹着他,让他不由自主地沉浸进对江一则的爱、他们之间的恋爱过往以及那种无助又绝望的情绪里。
赵无眠在门口站了几秒,决定强行封锁情绪,该干嘛干嘛。
他面无表情,像个理智却不通人情的AI一样开始逐个房间收拾。
卫生间里的洗漱用品、客厅里照夜白的东西、书房里他的闲书,最后是卧室,里面有他的衣服——衣柜最里面的一个架子,挂着那条流光飞扬的绿裙子。
那是他一生中最美好的夜晚,却是深渊的开头。
那天晚上江一则说什么来着?
我们一辈子都不会分开。
赵无眠呼吸一窒,盯着那条绿裙子看了几秒,下意识伸出手却不敢触碰,随后啪的一下关上了衣柜,逃也似的冲出了卧室。
他把各类物品在两个行李箱塞好,对这个屋子多一眼也不愿看,拖着就走了。
他给江一则转了一笔钱,告诉他钥匙交给了物业,然后心平气和地把他拉黑。
像这个世界上最普通的情侣一样,他们始于一场轰轰烈烈的浪漫开头,却终究落入俗套地分手了。
由于林听风的职业特性,他和邵屿住的地方相对隐秘且高端。
赵无眠曾经去过,作为访客登记了,并且还知道门的密码。
从出租屋出来后,赵无眠先拎着行李放到了邵屿家,才又赶去宠物医院。
“哟,你收拾得这么快啊。”
周达非挺惊讶,“那你现在住哪儿呢?回学校吗?”
“这学期先在邵屿那里挤一挤,反正也没多久了。”
赵无眠说,“下学期…再说吧。”
“对了,你平安夜有空去看奥涅金吗,你没空的话我就把多的那张票挂到二手平台卖掉了。”
周达非似乎顿了一下,赵无眠的平静和坦然超乎意料,好像跟江一则分手是一件平平无奇的事。
然而每个认识赵无眠的人都知道,这不可能。
周达非点点头,“能去。”
赵无眠和周达非一起蹲在照夜白的病床前,快到饭点的时候,邵屿来了。
赵无眠:“?你怎么来了?”
邵屿还是标志性的面瘫,“我花钱救的猫我还不能来看看了?”
“……”
“……能。”
“你来了正好,”赵无眠说,“我在这边看着白白,你带周达非一起出去买点吃的——你先垫着呆会儿我给你。”
邵屿:“……”
所以我的出现只是为了垫钱吗。
他还没来得及出口吐槽,周达非就积极地一把拽住他,“行行行咱俩赶紧走,饿死我了都。”
“……”
邵屿不习惯跟人有肢体接触,不情不愿想要挣脱。
结果刚出医院大门,周达非就放开了他,一脸严肃,“哎,你知道他俩分手怎么回事吗?还有白白,怎么进医院了。”
邵屿拍拍自己的衣服,“我知道的就是今天早上赵无眠临考试前给我打电话说白白在家不太好,但是他马上就要考试了,江一则会回去给我开门,让我把白白送医院。”
周达非眉头一皱,“然后呢?”
“然后我到了之后江一则果然没到,”邵屿说,“幸好我早有准备,带着工具箱把他家门锁撬了。”
“………………”
“然后宠物医院上门把白白带来了医院,赵无眠考完试直接赶过来了。
江一则好像是早上在你们系一个教授的项目组里,差不多过了一个半小时才回家吧,我跟他说了情况他就也来医院了。”
周达非气不太顺,“然后他俩就分手了?”
邵屿面无表情点点头。
想想又补了句,“江一则确实挺不是人的。”
由于照夜白身体不爽,第二天赵无眠在医院里度过了自己有生以来最平静的一个生日。
没有聚餐没有Party没有出去浪,就安安静静在病房呆了一天。
邵屿和周达非倒是一直都陪着他,邵屿送了一本书,周达非也送了一本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