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還沒睜眼就知道自己又回到楊左的家,身下的床是她睡過最舒服的床,被子是她摸過最舒服的被子,她想抱著被子翻個身,手背忽然一陣刺痛,疼地她喊出聲來,她看過去,不是出院了嗎?怎麼還給她打針?
身體有些虛脫,緩了緩才小心地捏著針頭把針拔掉,坐起來後抽了張紙巾擦掉手背上冒出來的血珠,疼地她直吸氣,拿到嘴邊吹了吹,感覺好了一點才掀開被子下床,不知道是誰幫她換下了病號服,此時身上穿的是她的校服,她的鞋也找不到,就赤著腳下床,房間裡沒人,樓下也看不到人,想起楊左的無情,難過地癟了癟嘴,她喜歡的每一個人,好像都不怎麼喜歡她,想到快哭的時候,趕緊閉上眼抱著腦袋念了兩遍:“不要不開心!不要不開心!”
她不想再見到楊左,念完趕緊打開大門跑出去,就這麼巧碰到剛剛回來的楊左和黃東,楊左身材頎長,寬闊的中堂看起來讓人很想貼上去,完美的五官佔據她所有的視線,而他在看到她後,表情從冷漠轉為刻薄的嘲諷,她的心裡更難受了,哼了一聲把視線移開,這才看到他身旁的黃東,對他露出一個虛弱的微笑,可愛的小梨渦像曇花一現,很快消失。
“黃先生!求你送我回甜心屋吧!”
有氣無力的聲音依舊清澈,還有糯嘰嘰的感覺,黃東聽得心裡一酥又猛地一驚,慌忙看向側身冷眼看著他的楊左:“左哥!我…”
他是無辜的啊!
“黃先生!”她繞了小半圈,搖搖晃晃地向黃東走了兩小步,可憐又委屈地說:“求你了…”
黃東像見了鬼一樣的趕緊後退兩大步:“你別…”
楊左身上的氣息都能把他凍成冰棍了,他簡直想原地挖抗把自己埋了,她看起來純良無害,怎麼殺傷力這麼強?
楊左邁開長腿走向她,愈加冰冷的表情比她以前見過的更加可怕,她低下頭,雙手揪著裙子想裝作看不見,他慢慢抬起手,頓時嚇得她崩潰,就要蹲下來求饒時,脖子被掐住了。
“呃!”
脖子好疼!嗓子好像也被他捏住了,她無法呼吸,說不出話,雙手想要去掰開他的手,卻一點力氣都用不上,窒息感愈漸強烈。
“‘想走?”
他的聲音和表情一樣冷酷,殘忍,夾帶隱隱的血腥氣,她看得更難地過了,張開嘴想呼吸,眼淚從發紅 眼角滑落。
“左哥冷靜!冷靜啊左哥!”
黃東見楊左是來真的,頓時嚇了一跳,所謂旁觀者清,楊左在處理關於她的事情上有太多自相矛盾的地方,黃東更加確定,這個還是未成年的小女孩就是他未來的大嫂,楊左要是真的把她殺了,估計他這輩子都不會有大嫂。
“左哥你…”他一邊嘗試拿開楊左的手,一邊勸道:“她腦子燒糊塗了,左哥你…左哥!”
楊左冰冷的目光飄到他身上,他渾身一個激靈,差點腿軟,可人還是要救的,她被掐得臉都紫了,又勸了幾句,好在楊左最後還是放開她了。
她一個踉蹌倒在地上,一邊咳嗽一邊大口呼吸,可是不管呼吸多少新鮮空氣,心裡的窒息感卻始終揮之不去,她用雙手捂著胸口,清澈的眼眸裡裝著不解和埋怨,他又不喜歡她,為什麼不讓她回甜心屋?是不肯讓黃東送她嗎?她…她只是怕路上再遇到趙元。
他 生平第一次遭受良心的譴責,怒火一上來又要發作,黃東一見趕緊攔在他面前,低聲說:“左哥!你聽我說…”
黃東知道他會吃醋,可該勸還是要勸的,楊左要是把她弄死了,將來一定會後悔,後悔就會心情不好,就會牽連身邊的人,不難想象他以後的生活是多水深火熱,只能盡全力勸他了,勸他也要講究方法,維護她的同時又不能讓楊左誤會,絞盡了腦汁組織句子,楊左總算冷著臉進屋了。
她看著地上嫩綠的青草怔怔出神,胸口還是難受得厲害,真的是她太小不 懂事嗎?可別人都說她很乖啊!到底是哪裡做得不對,讓他這麼討厭她?
黃東見她這個可憐的小模樣,心疼地把她扶起來,說:“唉…那個甜心屋,你還是不要回去了。”
楊左把她從醫院接回來,就是決定要養著她了,她說要走可不是踩雷嗎?!楊左的戾氣只有她能化解,他也希望她可以留在楊左身邊,好好哄楊左開心,手下的人日子也好過一點,她的日子也能好過一點,想起她被剝削這麼多年又同情她,他就沒見過這麼坑人的老闆娘,也就是她沒腦子,才把甜心屋的工作看得那麼重。
她急得拉起他的手:“黃…”
黃東跟被火燒了一 樣,趕緊拉開她的手後退兩步:“有話好好說,別害我!”
她跟上了一步,委屈地說:“黃先生,你就送我回去吧,我還要上班呢,求求你了…求求你了…”
黃東是個流裡流氣的小混混,一般女孩根本不敢靠近他,也就只有她看不出壞人好人,還想讓他幫忙,如果不是楊左喜歡她,她早就被他吃的骨頭都不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