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周颦逸意识到有人跟踪他的时候,一切都已经晚了。
眼睛被粗鲁地遮住,手脚都被牢牢地捆在椅子上。他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但结果也只是无济于事。
周颦逸有些后悔没有听宋落的话,早知如此就应该狠心租一套安全性高的房子。
不过这套房子唯一的优点就是安静了吧,安静到周颦逸可以清晰地听到对方的呼吸声并判断出那个人就坐在自己的正前面,注视着他。
他竭力让自己的声音显得冷静一些,说道:“如果是要钱的话,你应该是选错人了,住在这个地方的人,不可能是个有钱人。”
对方没有任何回应,周颦逸暗暗大骂,表面上看起来却保持着最大平静,继续说:“银行卡里有三万块,密码是六个一,只要你肯放了我,钱可以全拿走,我也不会报警的,我这个人记忆力不好,什么都不会记住的。”我一定会报警让你坐牢的!
本以为对方是冲着钱来的,但是当柔软shi润的舌头探进周颦逸嘴里的时候,有什么东西在脑海里“砰”地一下轰然倒塌,紧接着,周颦逸奋力挣扎起来。
叫是没有用的,邻居前不久搬走了,再加上隔音非常好,就算是把喉咙喊破都没有用。难道,就这样任由对方侵犯吗?
唇齿交汇间,鲜血从嘴角缓慢流下,才终止了这场荒唐的亲吻。
周颦逸喘着粗气,眼睛被蒙住让他实属不好受,甚至几乎让他产生了呕吐的生理现象。
看不见的、未知的总能让他不寒而栗。
“放、放了我。”周颦逸皱着眉头,绞尽脑汁地思考话术让自己摆脱这场噩梦,“钱你可以拿去嫖娼,没必要做这种事情不是吗?”
他终于听到了对方的声音,却是一声轻笑,仿佛在嘲讽他的无知与懦弱。
说是轻笑,但宛如巨人的重锤砸在了周颦逸的心上,顿时四分五裂。
这个声音他永远不会忘记的,他突然怨恨自己,明明都过了这么长时间,对方的一个笑声都能轻易地让他方寸大乱。
或者说,是这个人,无时无刻不在周颦逸的脑海里显现出几分神采,时时刻刻让他溃不成军。
这些年周颦逸的成长可能就是在这个时刻保持住了表面上的镇定,完美地让秦石看不出端倪。
一时间双方都沉默了,仿佛在玩“谁先说话谁就输了”的游戏。
还是周颦逸先妥协了:“秦石,放了我。”
一说出口,空气都如同凝固了一般。
这句话太过于熟悉,熟悉到周颦逸还能回想起当时的场景。
2011年7月5日,下着瓢盆大雨。
18岁的秦石面目俊朗,唇红齿白,明明是天使一般的面孔,在周颦逸看来,却像是从无尽地狱里生生用双手爬起来的恶魔。
“秦石,求求你放我出去。”当时的他苦苦哀求,可是秦石是怎么说的呢?
他凑近周颦逸的耳朵,使劲咬住了他的脖子,甚至咬出了鲜血,看到耀眼的血ye从脖子一直蔓延到锁骨,才缓缓说道:“放?你是我的,你只能待在我的身边,哪里都不准去。”
“我都没有抓住你,何谈放!”
周颦逸才猛地清醒过来,下意识顺着声音望了过去,“秦石,你知道吧。”
“你一直都知道的,所以,放了我。”
秦石听到后却哈哈大笑了起来,理直气壮地仿佛他才是这个房子的主人。
笑声戛然而止,取代的是低沉沙哑的声音,犹如恶魔的叮咛,“知道什么?知道你放弃了我还是知道我一直忘不了你!”
周颦逸沉默了,说实话他是想笑的,想像秦石一样大笑出声,但是他做不到,他只能平静地说:“放了我,然后从这个房子里出去,我会当作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被束缚在椅子上,随意动一动手链脚链都能发出乒呤乓啷的声音。
周颦逸再也不想这样耗下去了,未知的事情变成了讨厌的人,底气一下子增长上来。
“这么多年没见,你是聋了吗?”
秦石没有回答,只能通过脚步声判断他正朝着自己走过来。周颦逸刚才的底气突然像被扎破了气球一般泄了出来。
“你想干......啊!”
连人带椅被抬了起来,瞬间的失重感让周颦逸头晕目眩。
然后,被安稳地放到了床上。
周颦逸不由悲哀地想:果然,我们之间不也就只剩下这个了吗?
然而想象中会发生的事情并没有发生,黑暗晕眩中只能听见秦石的大口呼吸声。鼻息喷在周颦逸的脸颊上,带上一丝chao气。
此时就算没有月光,周颦逸也能察觉出秦石正在看着他。两人之间的距离非常的近,嘴唇只要往前轻轻挪动一分,就能触碰到。
但是,谁都没有动。
过了好久,周颦逸都快昏昏欲睡的时候,脚链的撞击声让他清醒了过来。
他不知道秦石为什么要来找他,也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