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罗江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了,他睁眼的时候只看了满眼的雪白,白色的天花板,白色的被子,白色的枕头,还有趴在床沿满脸苍白的打着瞌睡的魏泽言。罗江本想坐起身来,但右腿被固定起来了,实在动不了,渴极了的他只好张嘴喊醒了都快打起呼噜了的魏泽言:“魏泽言,魏队长……”
魏泽言从血淋林的梦中惊醒,一睁眼就和刚醒来的罗江大眼瞪着小眼,魏泽言眨眨眼,罗江也莫名其妙地眨眨眼,守了一整夜的魏泽言干巴巴地挤出来一句:“你醒了?”罗江无语:“废话,我睡着能睁着眼吗?”
失而复得的辱骂也变得动听了起来,魏泽言啜着泪想往罗江的怀里拱,又怕碰着正在输ye的手,最后只好退而其次地吻了吻他的手背。罗江被他这一动作腻歪得直哆嗦:“你丫别搞得我是死而复生一样好吗?你有余力的话,麻烦给我倒杯水行不,嗓子都要起火了!”
魏泽言连忙用裹满纱布的手给他捧上一杯温热的水来,罗江假装不在意地喝了一整杯水,然后才言辞闪烁地问:“手,怎么回事儿?”魏泽言抿抿唇,漆黑的眼睛里全是可怜巴巴的深情:“没事儿,只要你腿没事,我的手哪怕断了也没事的!”
罗江被他这一出琼瑶剧给演懵了,结果立刻就从门外来了个戳破把戏的人:“小言,不是让你别裹那么厚的纱布吗?就几道小擦痕,那么浪费干嘛?”魏泽言尴尬地背起了手,罗江嘴角抽抽,这人什么毛病?
来人穿着一身白大褂,顺着额头放下的短发的颜色比寻常人要浅一些,莹白的脸上全是温润,一双洞穿一切的眼睛笑盈盈地盯着床上的罗江:“罗江先生,你刚醒来,我给你大概说一下情况吧,你的腿问题不大,最严重的主要是右腿髌骨骨折和一些软组织挫伤,不过骨折也属于轻型的,我们对你进行了外伤处理和石膏固定,预计6周后就能下地行走了。大概就是这样,你还有什么问题吗?”
这么一大堆话罗江压根儿没听懂,就听到了一个月之后才能走路,他点点头,乖巧地朝着这位似乎很爱笑的医生道了声谢:“谢谢医生,我没什么问题。”说完转向魏泽言,立刻翻脸:“那你丫皱着个脸干嘛,我还以为老子腿被锯了呢!矫情!”
魏泽言尴尬地瞥了眼床边还没离去的颜医生,本来想提醒一下罗江,想了想还是只对罗江说了句:“你知道你一路流了多少血吗?”罗江差点直接被石头给砸晕了,这会儿倒想不起来那么多细节了。他敷衍地点点头,心安理得地使唤起魏警官来,魏泽言倒也配合,他只是指了指床头空了的水杯,魏泽言就立刻就起身又给他倒了一杯,罗江又润了润嗓子才问道:“对了,这是哪儿?”
“采石场没有专门的医护,这里是离那里最近的一家军区医院,一般受伤严重的就会直接运过来,”魏泽言有些心虚地又瞥了瞥还没走的颜医生,继续道:“你可以安心住,这里条件不错,而且……我父亲也在这里上班。”
罗江果然被吓到了:“你父亲?那要不我还是回采石场吧?”魏泽言似笑非笑:“可能来不及了……”罗江还没反应过来,站在床尾的颜医生噗嗤一声笑了:“小江真可爱!”“啊?”慢半拍的罗江还没搞明白,疑惑地看向了医生。
颜医生收起过分灿烂的笑容,走进了些,亲昵地拍了拍魏泽言的脑袋:“小江你好,我是魏泽言的爸爸,颜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