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长木一直以为方椴跟别人是不一样的,他第一次看见的方椴时候,方椴在在一个空寂昏暗的长街上一个人东倒西歪的奔跑,形只影单,看起来又自由又孤独,所以陈长木跑向他,靠近他,拉住他,从他救下方椴的那一瞬间,他就自以为是的将方椴划进了他的领域之中,他想要做一个假想的弥赛亚,将寂寞的方椴带到五彩斑斓的人世间。但他没想到的是,看起来沉默寡言,羞怯木讷的人竟然会对他做出这种不知羞耻的事情,方椴和那些嗡嗡乱叫的苍蝇一样,垂涎着他新鲜的血rou和皮囊。
在不知所措的慌乱和迷糊之中,陈长木终于沉沉的睡去。在梦中,陈长木猛的睁开了眼睛,他看见自己又站在了比赛了现场的舞台上,聚光灯惨白的照射在他的身上,而他抱着自己的吉他,浑身是汗。台下的观众不像预期的一样,热烈的为他鼓掌,为他呐喊,尖叫和欢呼,他们用一种看待垃圾一样的神色看待他,他第一首歌还没有唱到一半,观众席里面就传出了窃窃私语的声音,他努力的支起耳朵,想听听看他们在说些什么,可是他什么也听不清,他只能勉强听见同性恋这三个字。陈长木生气了,他停止了自己的表演,用着麦克风大喊道:“我不是同性恋。” 世界安静了,只剩下音响里面发出阵阵另人发麻的声波,可是在短暂的安静后,人群沸腾了,各种谩骂和唾弃像chao水一样一波一波的向他涌去,在这无边的骂声中还间或夹杂着方椴的名字,这让他难以忍受,他将吉他背在背上下台了。
陈长木离开了学校,但是那群人,似乎是不愿意放过他一样,像是恶魔一样的如影随形。陈长木在大街上疯狂的奔跑,太阳照射着他的脊背把他晒得发烫,他一直奋力的奔跑,直到拐到一个林荫小路上才把那些人全部甩掉。这条路上的行人不多,但两旁的树木十分高大,简直到了遮天蔽日的程度,他倚靠在一棵树上休息,急促的喘息着,那树的叶子是娇弱的嫩绿色,叶子旁长满了密密麻麻的小白花,带着沁人心脾的气味抚慰着疲惫的陈长木。等陈长木喘过气来,他突然又发现了一件很诡异可怕的事情,这条路上来来往往的行人像木头人一样,直勾勾的全部盯着陈长木一个人看,似乎是要用眼神从他的身上看出一个洞来。陈长木害怕的惊叫了一声,又开始新一轮的逃亡,直到跑到了小路的尽头,他才看见了一个陡峭的悬崖,但是他的速度太快,已经停不下脚步了,他一脚踩空,就这样跌落下悬崖,在那黑暗的空间里不停下坠。
他在无止境中掉落,最后摔进了烈火地狱中。在地狱之中有着密密麻麻的青面獠牙的恶魔,他们鼓掌欢呼庆祝着又一个罪人坠入地狱。他们围绕着陈长木舞蹈,口中念念有词道:“这人与男人苟合,像与女人一样,行了可憎的事,顺从了逆性的情欲,要受到永火的惩罚。” 陈长木挣扎着怒吼道:“不,不要,我不是同性恋。” 听到陈长木的抗议,那些恶魔笑的更加疯狂并且张牙舞爪了:“你没有放纵可耻的情欲吗?你欲火攻心和那男人彼此贪恋,行了可耻的事情,你会受到这过失得当的惩罚。”
“不,我没有,你说谎,我没有。”陈长木的否认是那样的脆弱无力,但他心里清楚他的确是放任了心里的情欲行了污秽的事,他玷污了自己的身体。他就是不愿意承认,他拒绝承认他是同性恋,他将一切的罪都怪在了方椴的身上,是方椴趁人之危,他并没有爱上对方。恶魔们对他的解释嗤之以鼻,依然要将他扔在熔浆里面。就在这时一个美丽的,强大的六翼天使出现陈长木的面前,陈长木想要恳求天使拯救自己,但是他突然发现周围的其他恶魔都对这天使毕恭毕敬,他才突然意识到了这个天使不是来拯救自己的,他是路西法,他是堕天使,他是诱惑了人类犯下罪孽的那只毒蛇撒旦。
那堕天使靠近了陈长木的脸,幻化成方椴的样子,带着楚楚可怜的样子,轻声问道:“陈长木,你真的不想要我吗?你不爱我吗?”方椴的脸上有着痛苦和绝望的神色,眼泪止不住的从眼眶中滑落。陈长木想要否定撒旦的话,但是那个不字就死死的卡在喉咙内,怎么也说不出来。方椴见他没有否认自己的话,有些甜蜜的笑了起来,轻轻的一抬手就将他推下那熊熊燃烧的岩浆之内。
奇怪的是陈长木并没有感受到被熔浆煎熬的痛苦,他回到了初中时家里住的老房子。他像一个观察者一样在这间他曾呆过很久的老房子里散步,他看见了父亲在书房里虔诚的祷告,父亲的书房依旧非常的空荡荡的,只有书桌上摆着一摞摞各个版本的圣经和注释本,摊开这本是父亲的日记本上面记录着对圣经每日感悟。墙上贴着红色的以马内利四个字,时钟下面挂了一个小小的木制的十字架,门后面挂有一本从教会拿回的日历,陈长木就安静的站着日历旁听着父亲祷告:“我们在天上的父啊,你在天上国将临,主啊,我祈求你用你那无尽的能力里指引我的孩子,将他从撒旦手里夺回,让他走上他该走的路,让他可以活在基督的爱里面,主啊,你是全知,全善,全能的神,我们都要按着你的旨意行,愿你的名得荣耀,阿门。”陈长木听着父亲的祷告,也低下头轻轻的说了声阿门。
当陈长木还沉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