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帝宣布退位,朝野上哗然一片,他正值壮年,怎么会突然退位?少数参与了那场昭帝为周承准备的篡位游戏的大臣都默然不语,急什么?老皇帝就是哄小皇帝高兴呢,掌权人还是老的那个。
不管怎样,周承还是在半月后登基称帝。
肚子大了,周承早上要用白布裹住,说身形不好看,昭帝本就忧心忡忡,闻言差点儿没摔倒,斥他道:“胡闹,也不看看什么月份了?”
周承本来就因为晨起时剧烈的胎动不高兴,听到昭帝骂他更不开心了,他让李富贵拉着白布的一端,自己拽着另一端,当着昭帝的面儿就开始往肚子上裹。
昭帝眼前直发黑,屏退了太监宫女们,夺过他手中的白布用力丢到地上,周承见状弯腰要去捡,昭帝咬着牙喝道:“别动!”
他很少这么色厉内荏地跟周承说话,以往拿架子吓唬他都是Yin沉沉的,所以周承被他吓得顿在原地不敢动。情绪激烈之下,他的肚子又开始发硬,所以昭帝过来扶他的时候,他仍僵在原地忍痛。
“你看看,都这样儿了,你还敢往自己肚子上招呼那东西?听话,现在穿得厚,一会儿再穿上披风,没人能看到你的肚子。”
周承的肚子九个多月了,随时可能生产,最近这段时间已经出现了时不时的宫缩,他摸着自己软下来的肚子,有些后怕,垂着眼睛没吭声。
见他态度软下来了,昭帝给他穿好衣服,系上披风,扶他到铜镜前说:“你看,什么都看不出来。”周承慢慢转身,左右都看了看,还是能看出肚子,但好歹不像穿着中衣那么明显了。
昭帝担心了一天,见周承全须全尾地被李富贵扶着进来了,赶紧起身半扶半抱着他走到床边,给他除去身上繁琐的礼服。
周承的腿脚肿得发亮,昭帝心疼地握在手心里给他揉揉捏捏,然后按在水盆里给他洗脚,周承乐了,他双手撑着身体,看着昭帝说:“真稀奇,你还会给我洗脚?”
昭帝看他那副高兴样子,也笑了,说:“你小时候都是我给你洗澡的。”
“那不一样。”
“哪儿不一样?”
“现在我当皇帝了,你也要伺候我。”
这话听得昭帝摇头,这是儿子跟父亲说的话吗?真是被宠坏了。心中却很受用周承在他面前的这幅无法无天的样子,周承舒坦他就舒坦,遂笑道:“我以前伺候你少了?”
周承撇撇嘴没说话,心想就是不一样。
当皇上就是威风,以后这老东西也得听自己的话。他越想越乐,看着埋头给自己洗脚的昭帝就嘿嘿笑了起来,惹得昭帝直摇头,这小傻子。
他开心了,就得闹着昭帝玩一玩。
动动被昭帝握着揉捏的脚,想要将他的手踩到脚下,昭帝抬头看他,“怎么了?太重了?”他没说话,眼睛亮闪闪地瞥了一眼昭帝,看到他的衣着打扮时,突然改了主意,将shi淋淋的脚直接踢到昭帝胸口的五爪金龙上。
昭帝低头看了看自己胸口上那只还在用力踩碾的白嫩脚掌,略带无奈地说:“你看不顺眼,我换下来就是。”说完话,就捉住他的脚,用身上龙服裹着细细擦拭。
没意思,这老东西为什么不反抗一下?周承放弃了脑海中恶霸调戏良家女的戏码。
身体太重,胳膊撑的时间长了有些打颤,他想往后躺下,但没估摸好力道,啪一声直接拍到床上了,吓得给他擦脚的昭帝差点儿掀翻洗脚盆,一下子扑到床上问他:“怎么了?身上疼不疼?”
周承摸着肚子不说话,昭帝就也摸上他的肚子,很硬,他立马爬起来冲门口喊道:“叫御医。”
他跑回周承身边的时候,周承正挣扎着起身,他忙上前扶住他,训斥道:“你要干什么跟我说,自己别乱动。”
周承拉着他的手摸上自己肚子,“好了,现在不疼了。”
临产前确实会出现这种情况,昭帝的心这才放回原位,“累了一天,让御医来看看也好,你先睡吧。”他帮周承盖好被子说道。
“你不睡?”周承拉着他的手问。
“我等御医来,你不用管我,先睡吧。”
御医诊脉后说的话让昭帝睡不着了,“皇上的产程已经开始了。”
昭帝惊得眉毛都歪了,“开始了?怎么看他像没事儿人一样啊?有没有问题?”
“皇上年轻,底子不错,除了胎儿有些大,没什么问题。能睡是好事,正好休息一下攒攒劲儿。”
赵秀禾第二日清早得到的消息说皇上要生了,她连妆面都没打理,匆匆跑向乾龙殿,进去的时候发现上皇也在,她只屈膝福了一礼,就扑到床前抓紧周承的手,抖着嗓子问:“皇上怎么样?”
周承刚挨过一阵儿宫缩,白着脸拍了拍她的手安抚道:“没事儿。”
赵秀禾想留在产房陪他,周承却不让,她只能在外间提心吊胆等着。
孩子太大,周承生得很是艰难。
直到子时,赵秀禾才听到婴儿一声响过一声的啼哭,她站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