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天来的猝不及防。
雨丝细密地洒下,落在窗户玻璃上,也打shi了花园里洁白的虎头茉莉。
淅淅沥沥的雨声只令我听的心烦,隐约传来雷声,间或夹杂着闪电,连花园里的花都颤抖着低头,可他还是没有回来。
他最怕打雷,却在明明看了天气预报后还是抱着球出了门。
十七岁的男孩子,喜欢玩闹和自由,最爱做的事情就是和人出门打球和泡吧,一点也不像个听话的Omega,除了一张漂亮的脸蛋,好像一无是处。
闭上眼仔细辨别着雨声中的悲剧,花瓣被打落,美人被屠杀,他最喜欢的那盆月季大概是要遭殃了,但我现在没有心思帮他收花。
我数了三千四百七十二下,终于从漫无边际的雨声中听见了门开的声音和老保姆大惊小怪的嗔怪,以及他带着水汽的笑声。
他的脚步响了二十一下,正好与阶梯的数字对应,我面对着书桌,假装没有想到他的到来,在房门被推开的瞬间,露出了恰到好处的惊讶与欣喜。
“哥哥!我回来了!雨下的好大好大,还在打雷。”
他一头栽进了我的怀里,带着抑制环也难以阻挡的葡萄柚香气,栽进了我的怀里。
像是雏鸟一无所知地飞入牢笼,自己给自己戴上了纯金的镣铐。
“知道下雨还硬要出门,浑身都shi透了,快去洗澡,感冒怎么办?”
“我哪有那么娇气啊...”
他的眼睛也像是沾上了窗外的雨,清透明亮,像是我小时候喝过的弹珠汽水里那一颗晶莹的玻璃珠。
苏逸淳是我的未婚妻,勉强算是家族联姻,与其说是家庭包办,不如说是所有人都将他抛弃过后,选择了把他送给我。
我第一次见他是在苏家的客厅里,他把他的alpha继兄摁在地上打,改嫁的母亲抽了他一耳光,然后陪着笑看向新婚的丈夫,他的继父似笑非笑的用她的裙角擦了擦镜片,将妻子搂入怀中,对着我道:“让你见笑了,家里的两个孩子都不听话,小孩子之间打打闹闹的,小杜啊,我们今天...”
他说到“不听话”时,我就看见了苏逸淳哂笑一声,用舌尖顶了顶自己被魏敛眉打肿的右脸。
哦,忘了说,魏敛眉就是他的母亲,也是亲手把他送给我的女人。
蠢笨而愚昧,但是确实漂亮。
苏逸淳长得像她,尤其是眉眼,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他生了一双外敛内翘的柳叶眼,看人时就带着媚气;秋波眉连眉峰都柔和不锋利,嘴角红痣像是朱砂点上去的,天生一副骗人的乖巧样貌,见谁都深情款款,让人见了就喜欢。
不过只是看上去温柔恬静,他打架和骂人的时候眉尖一凛,能够从他紧绷的下颔线和冷硬的眼神里看见些许野性。
“杜寒霜,帮我签个字吧,月考的试卷发下来了,老师让家长签字...都是高中生了,为什么还要做这样的事啊...”
他喋喋不休地抱怨,发梢还向下滴着水,光脚踩过的地板上留下了一串shi漉漉的脚印,我环住他的腰,让他稳坐在腿上,扯过一旁的毛巾帮他擦头发。
苏逸淳真的太傻了,他如此信任我,毫无保留地向我释放他的信息素,毫无保留地坐在我的腿上,毫无保留地将后颈暴露在我的眼前,他燃烧着我渴求的血。
他嘴角那点红痣如同鸽血,我想不管不顾地低头舔吻,想咬着他的后颈进入他身体最深的地方,我想和他就地野合,也许体ye能够将沙发浇灌出发霉的玫瑰。
我正在思yIn欲,他又喊着我的名字让我回神,把雪白的试卷放在我的眼前,勉强拉扯回我不清的神智。
“...让我签,我是你的什么?”
晃神之余,我还能装作若无其事地和他开玩笑,这一点上,就连自己都佩服我自己。
“你?你...你是我的暂时监护人。”
他的尾音还带着笑,眼角上挑起来像是新月淌过的暧昧弧度。
我的情欲被他一句话打回了原形。
我是他的监护人。
监守自盗的监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