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满心满眼都是谢烟,为数不多对我爹的愧疚也渐渐消失殆尽。我们腻歪在一起谈天说地时,时间总是过得飞快。充满悖德感的情欲也让我在床上越来越放得开。
我开始和谢烟在一切地方做爱,即使好几次差点被老头发现,也没能阻止我们。
谢烟和我爹的婚姻仍旧如鲠在喉,尤其是谢烟闭口不谈离婚的态度。
但谢烟的一颦一笑对我来说就像是突然降临的光明。囿于黑暗太久,所以即使双眼酸涩流着泪,也要不眨眼地看向太阳。
可是,没有谁能够直视太阳而不被刺伤双眼。盲目地追求光明,便只会得到盲目。
南行路上掉队的飞鸟正徜徉在梦寐以求的温暖里不可自拔,却忽然在噩梦中打了个寒颤。
专利调查有了些许眉目,调查人员受雇于我家多年,能力一直不错,很快找到一丝线索:确实有人从中作梗,抢先一步注册了专利,并且这与上次席氏遭受的攻击乃同一伙人所为。
调查时间较短,因此幕后之人尚未露出马脚。但目前发来的证据倒印证了我之前的猜想:真有些像齐家的手段——与席家齐名数十年、近年来突然销声匿迹的那个齐家。
我爹以前树敌不少,而齐家早年间被他狠整过一次,自此结下了仇。那家人心眼极小睚眦必报,手段Yin狠下作,和席家为敌已久,弄出过不少事端。
但这都是几年前的事了。
我爹计高一筹,最终把齐家彻底搞垮。但我家也付出不小代价,休养生息好久才缓过来。
专利被抢,以及上次视频泄露,这其中手段让我异常熟悉。齐家一家已经逃到国外,所以我之前并没有往这个地方多想,但这次的调查结果让我不得不更加谨慎。
我发了一个“齐”字过去。
确认了专利的事已经无可挽回后,我在办公室里坐了许久。
专利申请失败,公司势必会因此大伤元气,现在只能尽量弥补损失,留给我们实施备用方案的时间只有三个月。一想到那群视工作如命的下属这一两年都白忙活了,我更加心烦意乱。
功败垂成的滋味不好受。
?
这几天,我逐渐消沉下来。
独处时谢烟也察觉到我心情不好,温柔地开解我。在我与他的诉说中,他动作怜惜地摸着我眼下的青黑,温热的手指像羽毛一样擦得我下眼睑痒极了。
我原本低着头说话没有看他,但被他弄得心里热乎乎的,迅速笑着抬头亲了他下巴一口。
但在不经意间捕捉到谢烟眼里的一丝晦涩,我眨眨眼,谢烟的目光却依旧柔情似水,他点点我的鼻尖:“阿荣好乖。”
每次被谢烟宠溺地叫着名字,我都有种泡在热水里,快要融化了一般的感觉。
应该是看错了吧。
虽然困难,但一切都在有条不紊地进行着,事情正在慢慢好转起来。
但祸不单行,坏事再一次发生——我爹突然倒下了。
我爹在公司突然晕倒陷入昏迷之中,被紧急送往距离最近的席氏旗下医院做手术,疑似中风。
听到消息,我迅速赶往医院,同谢烟一起在手术室外等了许久,我爹才终于被推出来。
暖气充足的病房内,面色惨白的老头带着氧气面罩,在麻醉作用下昏迷不醒。
我和谢烟手牵手坐在一旁。由于各方面保养得当,我爹虽然已入花甲之年,平时看起来却一点也不显老,仍有几分中年人的意气风发。
更何况,这段日子他为了配得上谢烟,在穿着打扮上下了一番功夫,就更不显年纪了。
而现在,他定期漂染成黑色的头发在手术准备时被剃得一干二净,暴露出来的银白发根显示出了他的真实年龄,而且动过大型手术之后气色十分不好,满脸苍老,外表看起来极其糟糕,完全是一副糟老头子的样子了。
我浑身冰凉,呆呆地看着他,看着老头躺在病床上的样子,与记忆中高大的身影格格不入,有些心酸。
谢烟用力握住我僵硬的手,我感觉到手心传来的一阵温暖,勉强对他笑了笑。
经医生诊断,我爹大脑严重出血,即使手术做得相当成功,全身瘫痪的可能性依旧很大,后遗症还包括说话困难、言语不清等。
谢烟说我爹之前有过手脚麻木、嗜睡的症状,偶尔还会口吃,但每次劝他去医院,我爹总是不肯,没想到会发展成现在这种情况。他有些自责地垂下头,几缕发丝盖在眼睛上投下Yin影,唯美中透出颓废。
我摸摸谢烟的头,将散落下来的发丝别到他莹润的耳后:“不是你的错。”
过了许久,当我爹终于醒来,发现自己手脚不听使唤后,茫然地朝我和谢烟看了过来。
接着,在被医生委婉告知病情以后,我爹的脸越涨越红。他眼睛瞪得很大,从喉咙里发出嘶哑的吼叫。
可他一侧大脑比另一侧出血更严重,对于左右侧身体的控制能力也不大一致,导致他嘴歪眼斜口水直流,模样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