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四少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三个小时后了,此时正正好好是七点。他依旧在那个房间里,绳子依旧绑在他的手上,房间里依旧只有他一个人。
殷四少坐起身,揉了揉太阳xue,清醒了一下,怎么没有那烦人的钟声他反而不习惯了呢。
正好,手机信息声响起。
殷四少瞥了一眼手机,对谁能此时发来信息是一清二楚。
慵懒地拿起手机,入目两个信息。
“风,该起了。这次打算在外面待多久?”
殷四少,单名一个风字。能叫风这个名字的,A市不多,除了他已逝的父母,只有他的亲哥和亲姐们。
就像这条信息,落款是殷起,他的大哥,殷家现在的家主。
殷四少看了看这条二十年如一日的信息,轻笑。他哥还当他小孩子呢,每天七点准时发信息叫他起床,不过他哥看见他突然消失也不觉得奇怪——嘛,毕竟这不打一声招呼就走的事他干得多了。
但是今天,看起来不同啊。
殷四少看着与往常信息多出来的该字,微微眯眼,笑容越发戏谑,心思转了几转,具体想了什么不得而知。
殷四少微动手指,不多时编辑好一条信息,给殷起发了过去。
“知道。不确定。随时。”
下一条信息:
“主人,殷清请安。”
殷清,他的私奴。自他五岁来他身边做奴隶,至今已二十二年。
殷清的能力其实不下于他大哥私奴殷正的能力,当年私奴训练营的各项竞争可能殷清还胜殷正一筹,但为什么殷清没有被殷四少的父母分配给长子殷起?殷家父母的想法是怎样的只有当事人知道,但是二女三女是双胞胎,长子殷起和四子殷风只差两岁……
但是殷四少觉得殷清留在自己身边是淹没了才华,就让殷清保持着殷四少私奴的身份,暗地里派去帮着家主殷起。
殷四少对殷清的态度就比殷起差太多了:
“嗯。”
他刚发完消息,就听见了有些犹豫的脚步声,眉头微蹙又放松下来,慵懒地靠在床头,一只腿曲起,手丝毫没有被绑的约束感,随意地搭在腿上,目光注视着门口。
终于要来了吗……他倒是要看看,谁有这个胆子绑架他?
脚步声越来越近,殷四少很明显地感受到有人在门口停了下来,似乎是顿了几秒,门才被推开,不期然和来人对视了一眼,殷四少一怔,随即迅速找回状态,眼底闪过一丝意味不明的光。
……
卫定一步一步地向楼上走去,他头一次觉得不过四米高的楼梯如此难登,一步步沉重犹如他的心情,没有了往常的健步如飞,似乎迈出每一步都要犹豫好久。
等他站在门口,心里的胆怯更加明显,他用手去握住门把,冰凉的触感让他一颤。
他苦笑。
说是要来坦白,要来请罪,就在门里是他最爱的人,他站在门外,却没有开门的勇气。
不能再拖了啊,时间越久,他心底的勇气会消失地越快。
卫定深吸一口气,心下一横,按下门把,推开了门。
开门就看见他的主人倚在床边,洒脱的姿势却不失矜持的贵气,阳光洒到主人带着笑的脸上,看着温暖耀眼。
他的主人,从来都如此。
下一秒,却突然看见了主人的眼睛,卫定眼里苦涩,主人的嘴角虽然永远上扬,但是他的眼睛是深邃而平淡无波,没有一丝笑意。
他清楚地看见主人有一瞬间的愣神,然后眼里划过一抹类似于冰冷的光芒,然而笑容不变,就那么静静看着他。
卫定心里一慌,腿一软,膝盖“砰”地砸在地上,感受到主人没有丝毫的动作,心里越来越慌,跪伏叩首,“罪奴……”
一开口,他就发现自己声音颤抖地不像话,嘶哑无力,难听得很,主人向来不喜欢听着难受的声音,忙努力使自己镇定下来,尽量使自己的语气平缓下来:
“罪奴,给主人请安。”
然后静静地跪伏着,等待主人的命令。
卫定以为主人会很生气的,被一个奴隶——甚至是一条捡回来的流浪狗绑架了,心情一定非常差,就算……想到一个可能,卫定呼吸急促,眼里慌乱。
就算要抛弃他,也会先撒撒气的吧?那,他就还有机会,还有被留下的可能。
可是,主人没有说话,甚至连动都没有动一下。
门没关,卫定还能听到客厅钟“嘀嗒,嘀嗒”走动的声音,在这种静寂的情况下,那声音就像是在他的心上滴水,一滴一滴,沉重而冰冷,每一秒,卫定都能感觉到心中的恐惧在成几何倍数的增长。
主人……是真的不打算理他了吗?还是在考虑要不要弃了他?
卫定瞳孔猛缩,他可以承受任何打骂羞辱,却无法承受住主人的丢弃……那样的痛楚,他光是设想就已经疼得无法呼吸。
纵然心里如何活跃,卫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