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周后，杜鸣奕又来了。
打开书房的房门，就看到何扬蜷在沙发的角落里，画布上的画比上次完成了很多，但依旧看不清全貌。
眼前人依旧只穿着件白衬衫，软质沙发上有一片诡异的水渍，何扬的双腿蜷缩着，rou眼可见的在颤抖，身下不断传来嗡嗡的声音，混杂着微妙的水声。
何扬过了一会才抬起头。看到是杜鸣奕，还是猛然想要站起来拿件东西遮住身体。却在起身的瞬间牵动了什么，泪水满溢在脸上。
他比上周来的时候更瘦了。刚才慌忙起身的时候无意露出了腰腹，一条条突出的肋骨盖在皮肤下面显得触目惊心，下巴也削瘦了。
更令人可怖的是何扬身上的痕迹。
杜鸣奕一直是情场上的老手，对于性虐方面还是有些熟悉的。看着何扬身上大片大片青紫的痕迹以及身上数不清的若隐若现的鞭痕，这一定是个门外汉实施的性虐待。
而且只是单纯的施虐，单纯的想作贱对方。
杜鸣奕细乎其微的叹了口气，看着美人受虐，心里也很不是滋味。
可惜他懒得管，也管不着。
何扬垂着头，咬着唇在忍耐什么。房间里只响着机器运动的嗡嗡声和何扬逐渐厚重的喘息声。很暧昧。
半晌，杜鸣奕终于开口了。
“何扬，我是来和你谈条件的。”
“关于杜鸣均。”
“我只有一个要求。你答应的话，”
杜鸣奕清了清嗓子，眼睛观察着他的举动。
“我可以放你自由。”
何扬还是耷拉在沙发上，一动不动。
杜鸣奕见对方没有反应，凝固了几秒，说：“你已经好久没有正常的吃过一顿饭了吧。”
男人一步一步走向何扬，嘴角上挑，一副胜券在握的表情。
“你的厌食症加上杜鸣均最近太过频繁的虐待，你用不了多久就会吃不消的。
你之后就会和李森的下场一样，被滥用药物产生幻觉，被玩疯之后扔掉。”
何扬听到李森的消息，整个人抖了一下。
“是杜鸣均干的。他难道没告诉你吗？”
“他恢复记忆后一直在管我们杜家的地下交易。老头子想不开了才把这种事交给他。”
杜鸣奕瘪瘪嘴，
“所以，你只要把…”
何扬突然开口了，打断了杜鸣奕的发言，表情僵硬的像活死人，说：
“我一直暗恋他。”
“从高一到高三，从第一眼看到他的时候直到现在。”
“面对他，我就好像在照镜子一样。这份好奇就这样莫名其妙的变成了爱情。”
何扬闭上了眼睛，长长的睫毛上挂着泪珠。
“最幸运的事，他也爱我。无论是外表上开朗的我，还是内心卑如尘埃狼狈的我。
杜鸣均口味淡，可我爱吃的那家火锅店只卖辣火锅，他却总是带我去吃。我三年前有一段阵子骨折了，他竟然像傻子的交了辞职信，改行成居家的工作。这件事被我骂了好久。”
“我们之间只有彼此。”
“而我和他在一起九年了。这九年里，你们连过新年的时候连最基础的问候都没有。在房子里的那个巴掌后，就好像把他抛弃了。
他只记得我，他只爱我，而我也只爱他。”
“两个没有亲人，有人感受到过爱的人。
我们就像两个可怜兮兮被厌弃的尘埃，相依在一起才能感受到一点生活中的余温。”
“我和杜鸣均相爱了九年，但是他突然消失了。”
“他不在了，单独留下的我就像个笑话。”
“取而代之的，是变态，是疯子，是施虐者， 是一个我完全不认识的人。”
“强jian我，虐待我，强迫我每天在屁股里塞下各种各样的性模具。一开始我不肯吃饭，就让几个人摁着我插着管子把稀碎的食物灌下去。”
“他不爱我，一心只想折断我的羽毛。
可他从没有问过我的着陆点在哪里。”
何扬突然站起来，在杜鸣奕面前解开了毯子。
在惊愕的杜鸣奕面前笑了出来。
“我不会离开，我会腐烂在这里。”
眼前的青年就像一株即将烂掉的花，在最后散发自己糜烂的腐香。
这是杜鸣奕半生中见过的最美的一双眼睛。他的眼里永远有光，永远为了已经死去的杜鸣均燃烧。
令人无比着迷的，被砍掉翅膀的天使。他的结局一开始就不会改变。
“我…”杜鸣奕的发言再次被打断了，何扬伸出细长的手指在他嘴上比了个嘘声。
“我知道你想干什么，但我有个更好的方法。”
何扬弯下腰，再次拾起那块毯子，盖住流着水的tun缝。
“不过我也有一个条件。”
他拉开书房里的书架，出现了一个封闭的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