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融入了新鲜血ye的大学到处都是生机勃勃的模样,这种现象每年一次不分地区不分国家且永不缺席。而当年作为新鲜血ye的莫宇无疑也是同样的生机勃勃,对新事物或者说是新任务也兴致满满,也本着初心一切谨遵老师的话语积极学习。
“喂,明天下午你们有人要去基础楼吗?”翻着自己的实验本看到上面整整一大版的生理部位没打勾,莫雷闷声说道。
何钧军拉着裤子从阳台走了进来:“噫,别别别,昨天看了整个下午老子都快要窒息了,现在好像还闻到福尔马林的味道,呕……” 作势要吐到莫宇身上被一巴掌扇回自己椅子上了。
“明天下午没空呀,我要去红会培训来着。” 黄鑫财摊了摊手,“老贼也pass了,他要去同乡聚会。”
“哎!同乡会是个好东西,我上次去送了我一个汉堡饭盒。”何钧军献宝式地拿出来给莫宇过目,莫宇没理他。其实,按常理来说,他只是去完成实验任务而已,像女生上厕所一样成群结队去理论上也没必要。但是基础楼不一样,那个实验也不是普普通通的实验。学生需要根据实验册把具体的人体部位在标本上找出来,进一步深刻了解其在人体具体位置以及相互位置。
莫宇把手伸进玻璃柜里,小心地将面前的长方形玻璃盒挪了个方向好让他看到被遮掩起来的小脑。无法想象质感的大脑标本在姜黄的福尔马林ye里随着移动被轻微晃动着,像极了拧着裙摆缓缓转身的惊艳少女。莫宇被自己的想法弄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不由地往四周看了看。
标本室对于外界来说其实就是展览馆,在周四,五下午五点到六点半对外开放。现在,馆里由最开始的几批人到现在只剩下莫宇还有几个大概也是补实验的学生,莫宇甚至还认出了其中两个隔壁班的女生,现在她们正围着一个临医的值日师兄问着鼻骨筛骨的位置。
鼻腔部分不是没考到这么细的吗?这么想着莫宇忍不住伸手捏了捏鼻梁,眼角扫到了旁边的人体断层切片。所谓切片就是从中轴线开始,每隔四到六厘米就取一个矢状面。通俗来说,就是把人从头到脚一刀切下来,分为前后两边的切面,这样可以清楚的看见皮层、肌rou、脂肪的厚度以及其他的一些基本生理位置。听上去很恶心,但是一旦看多了,看习惯了,也就没什么特别感觉了。莫宇突然想起自己第一次进来着的时候,看到那些死胎畸胎的标本真的好一会都不能缓过来,到现在盯着这些切面竟然觉得有点像五花rou甚至还饿了起来。习惯,真是一样神奇的东西。
手机振动了一下,虽是无关紧要的东西但却是提醒了莫宇该走了,于是他转身走出了展馆左拐直接下楼。顺着楼梯向下,才转了第一个弯瞬间就被黑暗吞没了。三楼展馆那里的光本就是昏黄且微弱的,现在因为楼道错角的阻挡直接被遮盖了,而面前是一丝光亮都没有的空荡荡的二楼。莫宇深吸了一口气,听到自己强烈的心跳声继续往下走。到了一楼,一股混杂着消毒水、空气清新剂和防腐剂的味道瞬间侵袭鼻腔,惹得莫宇不由得皱起眉。不过幸好有灯,还是有点晃眼的冷白光。稍微稳定了一下心神,莫宇走近来时的基础楼小侧门。
可是,等莫宇真正走近的时候,刚才稳定下来的心绪一下子又乱了起来。
一条铁链静静地挂在门上,锁了出口也锁在了莫宇的心眼上。疑问开始轰炸尚未成熟的小脑袋瓜,电光火石间莫宇认为除了二楼能通正门那同理一楼也可以。于是他扭头看了看一楼的走道,不太干净的米白色地砖上反射着上方灯管发出冷白光,让两旁的教室里更加漆黑如墨仿佛掩盖着什么又像是吸引着路人前去的鬼魅一般。喉结上下蠕动了下,让唾沫稍微给咽喉降降温。莫宇抬眼朝尽头看去似乎有扇门,八成能通到正门那但不知道有没有锁,不过现在也只能走过去看看了。
莫宇经过女厕所门口旁边的两个巨型垃圾桶,开始走过去。从下到一楼的时候就一直闻到福尔马林的味道,现在感觉这气味是在一楼扎了根似的,莫名的背上就有一股寒气攀了上来。莫宇低着头快速迈动着双腿,沿路间的视线还是会扫到两旁教室,黑影里隐约描绘出些许高大直立的通体都是由不锈钢包裹着长方形铁柜,贴近窗台那里还有一张长方形的不锈钢桌,上面用黑布盖着什么长形物体。一晃神看到左边窗口那里有个白色人形物件站着,莫宇深吸一口气定了定神,原来只是一副人体骨架模型。目光转回中间走道,又一条带着点点锈迹的较粗的铁链正静静地看着已经完全呆滞的莫宇。不相信地伸手拉了拉门把,铁链哗啦哗啦的响起真切地告诉他这边的门也锁了。
顿时就觉得脑袋昏昏的,眼前还是滋生一些老电视机的雪花点。也不知是因为在满是防腐剂气味的地方呆太久了 ,还是内心的无力感在作怪。
这他妈究竟要怎么才能出去啊?我是新生啊,这道题老子他妈的不会啊!莫宇心中哀嚎着只得无奈转身,准备回到楼梯口。就在这一瞬间,头上的灯管因为电压不稳闪了一闪,给本来就皱成苦瓜脸的莫宇带来了更严重的打击。万不得已地抬头看了看灯管,可就是这么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