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涸的河床露出它沉浸于水下的真实面貌,gui裂的黄土与石块在日光的照耀下越发狰狞。
裹着驼色披风的旅者手持一柄木杖,慢吞吞地行走在河床上。
他步伐不紧不慢,身上背着的包裹并未影响他的速度,腰间挂着的水壶随着他的动作而微微晃动。
太阳的光芒是如此的炽热,滚烫到空气中的水分子似乎都被蒸烤升腾,裹藏着雾气朦胧了整个世界的真实。
他停下了脚步,握着手杖的手抬起,似乎想要略微遮挡毒辣的阳光。
“好亮……”
旅者轻声喃喃,声音温润清朗,如同回响于山涧的渺渺琴音,清澈不似凡间之物。
棉麻织成的披风垂落地面,他蹲下身,伸手抚摸干燥的土地,青色的光芒一闪而过,钻入裂缝中消失不见。
无名之风从远处刮了过来,宽阔的沙石地面竟未能带起一点尘土,只是吹拂着他的兜帽衣角,被布条缠紧的手指顺着风的轨迹将兜帽脱下,露出一头浅金色的长发和碧绿色的眼睛。
他的眉眼是十分好看的,即使鼻梁以下全被防沙用的围巾包裹起来,也能看出他俊美的外貌,像是画中的神明,温和而宁静,美丽如同幻象。
苍绿如湖的眼微微一晃,将如同火烧般的天空映入眼底,他似乎在看着太阳,又似乎在看着云彩,眼底如同摸不着底的深潭,深邃而静谧。
“加百列……”他喃喃,语气是无法掩饰的担忧。
他的同伴去哪里了?为什么突然失去了气息?
整个大地都太寂静了,一点生命之力的波动也察觉不到。
他的同伴加百列是水的君主,水是世界之源,孕育生命的源头,只要有他在,这片土地也不至于成为烈阳之下的熔炉,被另一名同伴的能力所压制。
他举起手中的权杖,青色的光芒渐渐聚集成一个拳头大小的光球,随着时间的累积,光球在阳光的照耀下开始颤抖,边缘甚至开始碎裂,落下零碎的光点。
“啪嚓”的一声,木制的手杖顶端裂开了一条细缝,连带着小小的光球也随之破灭,青色的光芒闪烁几下,便重新消失在空气中。
旅者有些急促地吸了口气,然后强行压抑着缓缓呼出,他收回手杖,手指抚摸过上面的裂痕,眉心蹙起。
感受不到。
与其说感受不到,不如说是像被突然截断了一般,失去了所有可连接的丝网,整片感知都被笼罩在盲区之中。
到底发生了什么?
拉斐尔——也就是游走在大地上的旅者,风之君主天使沉yin不语,眉眼里淡淡的忧郁充斥了对同伴的担忧。
阳光落在他细腻的脸上,烧灼出了红色的印子,拉斐尔微微吃痛,重新带上兜帽,匆匆赶往他所暂居的安全之所。
*
安全所
关上门,室内的光亮蓦然暗了下来,只有被布帘掩住的窗口留了一丝缝隙,让光钻了进来,以至于不让室内过于昏暗。
拉斐尔带上了门,便伸手一样一样的将身上的东西卸了下来,装着各种仪器和卷轴的包裹,防身用的匕首长剑,水壶……负重被脱了下来,他也轻松地叹了口气。
披风上的灰尘泥土被他在门外抖了下来,他解开系带,将围巾连同披风一起扯了下来,展平挂在木架上。
顿时舒适许多。
金色的长发垂在肩背后,随意的被挽起,单薄的腰身顺着衣料将他瘦削高挑的身形体现出来,他略低下腰,抽出小书桌里的羊皮卷,提笔写了些东西。
“加百列失踪,寻找生命之树的种子难度更大了,圣枪恐怕也派不上用场”
摊开的羊皮卷上画着描绘出基础地形的图案,上面有十几处地方被打上了叉,拉斐尔目光停留在一条河流与山岭的交汇之处,确定了下一次的行进目标。
背后空间轻微的割裂声传来,拉斐尔没有回头,只是按住了桌上放着的一柄银色的匕首,刃面上银色的符文发着微光。
“还在找?”略显拖沓的脚步声在背后想起,带着一个懒洋洋的声音一同传入耳内,腰身被倚靠住,微凉的温度透着一层衣料传入肌肤,一个铅色的脑袋凑了过来,头发乱糟糟的,却看起来十分柔软,毛绒绒得可爱,“你可真是无时无刻闲不下来……”
语调如同蜂蜜入口后残留的一丝甘甜,柔情蜜意得似乎像是对着无理取闹的爱人无可奈何,拿人没办法似地纵容。
拉斐尔并不理会他的拿腔作调,只是专注的看着手中的地图,时不时对着上面修改涂抹。
灰发男子亲昵地靠着他,并不在意他的冷淡无视,目光落在拉斐尔一旁的随笔,略带惊讶地低喃:“加百列失踪了?……这可真是麻烦了。”
他自言自语,眉眼弯弯,有意无意道:“我刚好知道他去哪儿了呢。”
拉斐尔终于等到他来此的目的,不知是为同伴的下落有了线索而感到宽慰,还是为终于可以摆脱男子花言巧语的包围而感到轻松,他缓缓呼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