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极乐楼三面环水,巨大奢华的阁楼旁边停靠了不少画舫,船上高悬着五色斑斓的花灯,里头是些寻欢作乐的男人同轻纱美人们在饮酒对诗、弹词颂曲。
谢今潇和复离寒被领着上了其中一艘画舫,这艘画舫不大,上下两层,外边守着几名侍卫。领他们来的是个叫若颐的姑娘,她上前找人洽谈了几句后,便转过身来向他俩招手示意他们可以进去。
复离寒让谢今潇先等着,独自一人上了二楼。房门内左右有两位歌ji模样的女子,一位在拨弄琵琶,一位在弹奏古琴。正前方位置被徐徐飘动的纱幔笼罩着,隐约看得出有位身形曼妙的女子卧在美人塌上。
“你找我?”
“是,前辈。”
“不自报家门吗?”
复离寒没有吭声。
“你们都退下吧。”
“是。”
等左右两位歌ji关上房门后,复离寒才缓缓说道:“我是复离寒,复容景的儿子,冥寒剑法第十七代传人。”
女人的语气陡然冰冷了起来,“传言中就是你杀了陆修远?”
“如果真如传言所料,我还会来见您吗?”
凌贞手指缠绕着从耳后散下来的一缕长发,盯着那道被重重叠叠轻纱隔绝的身影,问道:“那你怎么证明给我看呢?”
“陆修远的弟子和我一起来的,他也想为他师傅报仇,不是那三个人中的任何一个。而且他继承了真正的太上剑法。”
“哦?”凌贞坐起身来,问道:“不会吧,我可从没听说过他收过其他徒弟?”
“你一试便知。”
谢今潇被复离寒唤了上来,屋子里气氛沉闷严肃,他偏过头小声问了句:“师兄怎么了?”
复离寒不答,默默走到了一旁的角落里。
藏在纱幔后面的女人出声命令道:“好了,拔出你的剑。”
纱帐内唰唰两下射出两根细长柔韧的丝线,谢今潇连忙拔剑去挡,那些丝线就像长了眼专往他动作的空档里钻,令谢今潇左右掣制,手臂的衣服被丝线带起的罡风划破了几道口子。
“今潇。”
谢今潇头一回听师兄这样喊他,心头一震,紧接着反应过来,师兄说过万不得已可以使出他教的那套剑法。
剑柄在谢今潇手心转过,他后退了一步,把脚边的椅子往前踢,趁着空档将剑身横对着向他射来的丝线,一搅将丝线全部缠成一束绕剑身上。
谢今潇以为控制住场面的侥幸之际,又冒出的两条如毒蛇般迅猛的丝线直直朝他的眼眶冲来。
电光火石间,复离寒出手将丝线全部一并斩断了。
“可以了吧?”
“都学成什么半调子了?”眼前的纱帐被一一撩开,娉婷袅娜的朦胧姿影渐渐清晰了起来,她长发披散,神色慵懒,眼角眉梢无不动人,媚如春水,柔似碧波,真乃一绝色美人。
谢今潇方才惊魂未定,躲在师兄背后,万万料不到刚才出手那般狠辣的竟是这样一位柔媚女子。
凌贞神色倨傲的问道:“小东西,你学这套剑法多久了?”
谢今潇意识到她在问自己,照实回答道:“一年半或者快两年了吧。”
“一年半?马马虎虎,看样子真是赶鸭子上架了。”
凌贞下巴朝复离寒的方向扬了扬,“把面具摘下来,你这样算几个意思?”
“这里没你的事了。”复离寒话一出,谢今潇连忙转身就跑。
凌贞还没来得及出声叫住谢今潇,那小东西就一溜烟地就跑没了,怨声嘟囔道:“跑那么快干嘛?”
复离寒等谢今潇走了后才除下了面具,不卑不亢地望向了凌贞。
凌贞的视线挪了回来,上下打量着复离寒的,随后发出了一声嗤笑,“长得倒是和你爹不像,那应该是和你娘像了,难怪能让他一片痴心。”
“你见过我爹?”
“不但见过还打过呢,陈年往事不提也罢。好了,此番找我做什么?”
“我想你给我一点人手,我要去闲赋山庄。”
“闲赋山庄?里面的人可都打算要取你的命呢。”
“闲赋山庄有内鬼,所以我必须去一趟。”
凌贞眼珠一转,淡淡说道:“其实我也这样怀疑过,总所周知太上剑法传男不传女,可惜陆怀祺身有残疾,所以陆修远收了三个弟子,但是他们中没有一人是得到陆修远的真传。可是杀了陆修远就有了吗?”
“那个人知道陆庄主另外偷偷收了个小徒弟,不能从陆庄主身上得到便想着从他身上得来会更容易些。”
“可笑,我问你你是怎么找到那个小东西的?”
“我履行生死契去见陆庄主,不料有人趁机偷袭想将陆庄主的死嫁祸于我。陆庄主撑着最后一口将他的事情全盘托出并把玉佩交给了我,陆庄主对我父亲有恩,我又不忍心看他惨死于背叛师门的忘恩负义之徒手中,立誓必将为他报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