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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泠然这一晕就是五天。
在这五天时间内,李莐芷率燕云州弟子与独孤家联合起来剿灭了当日在河州城内作乱的魔修。
独孤家的长辈们对李莐芷很是满意,过几日等燕麟来了河州,这门亲事差不多就算定了下来。
现在独孤家上上下下已经将李莐芷视为未来的大公子夫人。
郭棋翘着二郎腿坐在陆泠然床边,一边嗑瓜子一边劝他:“我说二师兄啊你就看开些吧,这都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我都听见下人们私下偷偷称呼师傅为少夫人呢。”
“滚。”
“我见过咱们未来师爹了,长得真是一表人才,武功也好”郭小七絮絮叨叨个不停:“最重要的是我看师傅也挺喜欢他的。”
陆泠然这才将头从一堆被子中抬起:“你怎么知道?”
郭小七得意道:“上次我当着师傅的面叫了独孤公子一声师爹,我看见师傅脸红了。”接着郭小七放下手中的瓜子,叹了口气:“我觉得我们以后日子不好过了。”
陆泠然:?
“这位未来师爹看上去好生严肃啊,比吴长老还凶。”
陆泠然冷笑一声,讥讽道:“呵,你刚刚还说你师爹长得一表人才,我看你是瞎了狗眼,美丑不分。”
郭小七连忙为自己辩解:“师爹他当然比吴长老好看多了!就是与大师兄比也没差的!我的意思是他看上去恩看上去很严肃,庙里头的像见过吧,不是说他不好看。”
郭小七一口一个“师爹”喊得陆泠然心中气闷,他师傅是别人想娶就能娶的吗?八字还没就算八字有了那一撇,捺还没划上,怎么能算数。
“你别师爹师爹的叫,不知道的还以为师傅着急嫁人。”
“迟早的事嘛”郭小七小声嘀咕两句“过几日尊主来了,这事就”
听到燕麟要来,陆泠然更是烦躁:“滚滚滚!滚出去!”
郭小七不知道自己又怎么把陆泠然惹炸毛了,这人才刚醒不久,万一又被气出个好歹,师傅肯定不会饶了他,郭小七觉得自己还是消失在陆泠然面前比较好“师兄你好好休养哈,这天要下雨,师傅要嫁人,这是亘古不变的”郭小七“哎哟”一声,被磁枕砸个正着。
“滚啊!”陆泠然咆哮出声。
能让杨凝与郭棋赞不绝口的人必不是等闲之辈,这点陆泠然当然明白。
可是未亲眼见过,他是不会相信任何人的说辞,知人知面不知心,裴清当时盛誉天下,看上去也颇有君子之风,谁知内里却是个贪恋美色之徒。
明明与李莐芷有了婚约,却背地里与自己的师妹不清不楚的,想起他那副道貌岸然的样子陆泠然便觉得恶心。
陆泠然设计他与温绮春宵一度,再假装不小心撞见。
众目睽睽之下,要他无从辩解。
对陆泠然来说,独孤寒江与裴清没什么两样,他打定了主意要像对付裴清一样去对付独孤寒江,决心一下,他躺也躺不住了,翻身起床,随便捡了件衣服披上出了门。
走在路上陆泠然才发觉自己并不知独孤寒江长什么样子,也不知他的住所,这可让他犯了难,一路上遇见不少独孤家的下人,可他也不好开口询问,所有人都知道他师傅与独孤家长公子有婚约在身,自己若是贸然开口怕不是要被误会为是李莐芷派自己徒弟来寻未来夫君。
陆泠然左思右想也想不出个好主意,停下脚步这才发现自己不知不觉走到了个死角处,四面都是白青色的墙,他回头望自己来时路,一条曲折的路艰难的在四面高墙之中通行,一些更细枝末节的小路四通八达伸向别处。
陆泠然顺着回忆中的路走了一阵,四处皆是一样的白青色墙壁和随处可见的松柏,走了许久都不见其他,仿佛是在原地打转。
今日天Yin的厉害,午后依然有些冷意,陆泠然出门匆忙没穿厚衣服,走了许多路,心里又着急,这会儿满身虚汗被冷风一吹已觉得头晕目眩。
这时前方隐约传来一阵清悦琴音,陆泠然连忙快步上前,走了一会儿被一堵墙拦住了去路。
耳听琴音就在对面,他呼喊了几声却无人响应,用手使劲砸向墙壁,手掌拍的又红又疼依旧徒劳。
陆泠然心中暗骂,这独孤家房子建这么多这么大做什么。
独孤家有钱有权,宅子大的像个城中城,一座院子套一座院子,筑房所用的材料也是上品中的极品,就连这普普通通的墙壁都是掺了珍珠云晶砌成的,表面光滑如玉洁白如纸。
爬上墙头着实费了陆泠然一番力,他飞行术练的不行,咒语记得含糊不清,倒腾了好久才勉强够着墙檐,幸得他眼疾手快,才在法术失效前扒住墙檐没摔下去。
墙内果然有一人,离得有些远陆泠然只隐约看见个白衣人在院内的凉亭里抚琴,他朝着那人大了两声,声音大概是被琴声盖住了,那人身影不动,依旧坐在原地。
聋了?
陆泠然心里嘀嘀咕咕,却不想放弃眼前这个好不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