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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光绵软细腻,仿佛可以贴着皮肤暖进骨头缝里,这样就催生出了不容抗拒的春困之感,让人只想懒洋洋的窝着晒太阳。
之前因与李莐芷置气,陆泠然连带着也迁怒于杨凝,心里直觉的他是最会伏低做小最虚伪的人了。现在他与李莐芷重归于好,心情着实不错,看着杨凝也就没那么讨厌了。
“哎,你说我们还要几日才能到河州?”
陆泠然懒洋洋地撑着头,整个人没骨头似的斜靠在软垫上,眯着眼儿晒着从窗外透入的绵和日光,占据着马车内厢的大部分空间,一只脚不客气的踢了踢杨凝腿侧。
反观杨凝盘腿坐的端正:“大约还有几日。”
这样笼统的回答并不让陆泠然满意,他哂笑:“你这说的不是废话,我还当你什么都知道。”
其他内门弟子到了年纪都要放出去历练一番,只有陆泠然没怎么出过远门。其实河州这地方他小时候是去过的,先皇在位时曾数次东去河州,那时他父王也在陪同之列,但毕竟时间久远,陆凌早已记不清楚了。
但独孤家的名号他是听过的,独孤家不仅在江湖上名声显赫,在庙堂之上也占有一席之地,是真正的世家大族。
还未曾见过面,陆泠然在心中已对独孤寒江下了定义,这样的深宅大院里养出来的大少爷,不是超凡绝lun的人中龙凤,就是败絮其中的人中渣滓。
“那独孤寒江你见过吗?”陆泠然换个姿势,直起了身子靠在杨凝身后的车壁上。
“有过数面之缘。”
独孤寒江虚长杨凝几岁,两人同是这辈青年人之中的翘楚。
“唉你看看你,本来你们是同辈人,等他与师傅成亲后这辈分就要压你一头,你这声儿师爹叫得出口吗?”
陆泠然拍了拍杨凝的肩,口中装模作样的叹息道,心里乐意的紧,快活的两只猫儿似得眼都眯成了一道缝,心想真是老天开眼风水轮流转,活该,让你也尝尝被人永远压一头的滋味。
“礼不可废。”
杨凝面上正经,语气郑重:“即便独孤公子修佛之人不在乎这些凡尘虚名,我们也不可逾越。”
修佛之人?什么修佛之人?
冷不防的陆泠然脑中一时没反应过来,任谁也不会将一个即将要相亲的人与和尚联系在一起,待明白了杨凝话中之意后,陆泠然脸色骤变,心中腾然升起一股怨怒之气。
“和尚?让她嫁给个和尚?!”
陆泠然的声音中充满着怒气与不可置信。
燕麟为了搭上孤独家居然不择手段到这种地步,让李莐芷嫁给个和尚,是让她年纪轻轻的就守活寡吗?看杨凝这样子分明是早就知道。
“不是。”
见他气的脸颊通红,杨凝知道他是误会了,解释道:“他并未剃度受戒,只是挂名在少林澄明大师座下修行。”
独孤寒江天资聪颖,很小时候就被澄明大师看中,收为关门弟子,在他之前,这位德高望重的大师已经有三十年未曾收过弟子。江湖上甚有传言,澄明大师意属他为下任住持。
这自然是不可能,澄明大师虽传授他佛学与武功,却不曾要求他剃度出家,这么多年来也未曾给他法号,独孤寒江并不能算是少林中人。就是澄明大师愿意,独孤家主也断不会同意自己的长子出家为僧。
“他要修佛就好好修他的佛,都是半个和尚了,还成什么亲,这样三心二意的人”陆泠然冷嗤一声儿,面露不满。
见他这副表情,杨凝生怕他将来惹出事,河州可不比燕云州能容他放肆。
杨凝出言劝诫:“到河州后,师弟一定要恪守本分万万不可在独孤家生事端。”
杨凝语气诚恳,是他平日里那一本正经的模样,暗藏担忧之色的一双眼定定看着陆凌。
也不知怎的,陆泠然这会儿看着他,就想起那梦里他十分不正经的样子,无端生出些旖旎心思。
那强硬的掰过他的脸强吻的样子,有力的双臂将他禁锢在怀中的样子,一丝不挂将他按在水中Cao弄的样子
陆泠然心绪波动,微微红了脸,一股热流涌上小腹,陆泠然那饱经了风月的身子敏感的很,只是想了一想,亵裤上就隐隐有了shi意。
“师弟?师弟?”
杨凝见他突然呆愣望着自己,以为是方才话说重了,惹了他不高兴,忙温声唤他。
陆泠然心里发热,偏偏杨凝此时还和他同坐在马车里,挨的很近,他一低头就能闻到杨凝身上常用的熏香。
“师弟你怎么了?脸怎么这样红?”
陆泠然撑起身子想要离杨凝远一些,谁料马车突然一个颠簸,他一时身形不稳,竟是直接跌入杨凝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