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越泽迟疑片刻后方才点头应下,他这厢刚闭上眼睛便听东门之处有人高呼走水。几乎下意识的冉越泽便想睁开眼睛,这头刚转过,眼睑未动便觉眼眸之处被一只微凉手掌覆盖,耳边则是冷耀压低声音道:“殿下,莫要睁开眼睛。”
“啊……救命啊……”不过片刻功夫便觉此处热浪翻滚,接近着便是杂乱脚步以及惨叫呼救之声……
冉越泽眼不能视总觉耳边声响甚大,迎面而来的热浪以及火油难闻之味更是让他惨白了一张脸:“离……你莫不是……”
“殿下莫要担忧。”冷耀拉着冉越泽后退:“入得宫门之人仅是过百,宫门之外那等叛军听闻宫墙之内痛呼惨叫之声定然不敢擅动,离已派人前去斩杀其领头将领,杀其将领,令其群龙无首,届时不必动我宫中兵卒便可将叛军擒下。”
“你又怎知那等叛军会就此罢手?”冉越泽拉开冷耀手掌怒声道:“若是宫外之人再次冲入,岂不是……岂不是……”
“殿下且宽心,宫中火油尚不足将几千兵马烧之一尽。”冷耀冷笑道:“只待铁骑卫将为首自认斩杀,殿下便随离登上宫门安抚叛乱之人便可。”
“皇叔……”冉越泽转头看着宫门住处那片火海面露急色:“只怕皇叔也在其中,倘若皇叔被烧出好歹……这……这可如何是好?”
“殿下莫急。”冷耀拉着冉越泽冷笑道:“殿下认为忠王爷会冲在前方?”
冉越泽一愣,而后苦笑道:“皇叔自不会冲在前方。”
“这便是了。”冷耀松开冉越泽道:“咱们还是莫要呆在此处为妙。这火油之气当真呛人的紧。”
冉越泽看着火海之处愣然片刻,而后叹气道:“罢了。”
在冉越泽看来皇叔逼宫虽说不对却也并非罪无可恕,倘若此事交予他处置必然是要留下忠王性命。只是,在冷耀看来这忠王却是个祸害,此人心大且无谋略,所行之事单凭一时冲动,倘若将此人留下无非便是在自个头上悬了一把刀,说不得那日这人便会给你一刀,若是这刀砍在别处最多伤着,若是砍在头上……
所以,对于忠王此人冷耀主张杀,只是,他却不能当着冉越泽与冉帝的面说出此事,今儿只得将忠王擒下交予冉帝发落。只是,万事也有个万一不是?且说万一今儿夜阑刀剑无眼错杀一二却也并非不可。
“宫外叛军听着,如有降者可饶尔等一命。”十几名铁骑军站在宫门护墙之上朗声道:“让若尔等再执迷不悟就莫要怪我等心狠手辣。”
但凡被带来之人知晓此事真相不出一十五人,原本便有士兵看到这般模样心下发突,此时听闻宫门之上那人言语立刻便将手中利刃丢在地上,双手举起跑到一边:“小的并非自愿反叛,还望大人明察。”
这有第一人自是有第二人,余下之人虽说略显犹豫但还是放下手中利刃,原本躲在一旁的忠王看到这般模样恨得咬牙,他未曾想到这些士兵被宫门火海吓破了胆。忠王恨恨看了眼尚在燃烧的宫门咬牙,他快跑几步牵过一匹良驹反身而上,而后抽出马鞭猛地抽下,那马儿吃痛撒腿狂奔而去。
站在城门上之人看到有人逃离不由一惊,看那人身形怕是忠王了,站在宫门之上那人厉声道:“给我追,莫要让那人逃走。”
冷耀听着外面动静脚步一顿,而后略带歉意的对冉越泽道:“殿下怕是尚不能歇息。”
“何事?”冉越泽停下脚步看着冷耀道:“去见皇爷爷?”
“殿下需到宫门之处安抚宫门之外叛军。”冷耀指着那片火海道:“现如今正是收买人心之时,宫门之外那等叛军并非自愿前来,说不得甚至乃是被骗而来,此时殿下只需给这些兵士一颗定心丸……殿下只需说出在陛下面前为他们求情便可,倘若他日这些兵士留的性命自是会感激殿下。”
“若是那叛军死了呢?”以冉越泽对冉帝的了解并不认为这些兵士能留有性命。
“哪怕这些叛军被斩跟殿下亦无瓜葛,殿下只是言会与陛下求情,至于能否求下……却并非陛下可保证的。”冷耀笑道:“殿下便费些唇舌罢。”
“听你的。”冉越泽点头应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