崎岖蜿蜒的小道上布满了尖锐的乱石,滚滚的车轮与之磕磕碰碰,两个躺在木板上的男子似乎随时都能掉下来一样。小道很小很窄,在月光的沐浴下看起来格外渗人,前面的和尚费力拉着轮车,汗水顺着脸庞嘀嗒嘀嗒滚下。纵然这般,和尚的脸上还是露出了近乎扭曲的笑颜,冒着绿光的眼睛一直盯着前方。
月光下,如果细看便可发现其中一个青衣男子脸上布满了Yin霾。如若不是纳兰索赢死活要求,他又怎么陪他演这场戏,直接解决了这个和尚岂不是更好?
感受到一股锐利的寒意,纳兰索赢心里一个咯噔,鬓稍微微动了动。他又怎会知道这个老和尚会弄这么一出?现在倒好,惹得子衿不悦了。
寂寂小路,只有老和尚卖力拉着车子,一步一步。久得纳兰索赢都昏昏欲睡,那人终于停下,Yin寒的气息扑面而来。
这里应该是地下,子衿寻思的时候,突然Yin恻恻的声音在头顶响起。
“今天,可就对不住了。”尾音拖着被压抑的兴奋,子衿手指一动,却觉得这语气中包含了太多压抑的痛苦。
这个和尚毫无轻功,为何施计伤害那么多人?他的用意又是什么?
其实子衿从第一眼见到得惠的时候就心生戒备了,不为别的,而且得惠身上的那种味道太过熟悉,熟悉到他都恍惚回到了十年后。那时他因为需要而造了许多傀儡,所谓傀儡,就是半死不活的怪物。以毒养之,以药泡之,七天以后就会变成不死不活的怪物,表面上与常人没有什么不同,但是只要一遇到水就会原形毕露,他们的皮最多维持三个月,他们只会听主人的命令。
得惠身上的若有若无的死气,即使被掩饰得很好,子衿还是感觉到了,那个孩子…根本就不是活人,如果你仔细一点,他每次和你说完话,眼睛都会及其空洞,因此傀儡这东西常常喜欢低着头。
刀出鞘的尖锐声音,刺激人的耳膜,他都能想到寒光外露的匕首是怎样想刺进他的胸膛。
“今天,只要过了今天,他就会回来了。”
森森寒气,再加上老和尚时而癫狂的大笑,更加让人心里打了突。可是子衿是谁?岂会怕这一点,刚想起身却猛地被一只手压住。
是纳兰索赢的?他想干嘛?
正之际,刀光一偏划过子衿的眼睛,向另一处去了,继而,他们听到了铁链互相摩擦的声音。
四根铁臂粗的铁链,随着一脸激动的老和尚打开机关,缓缓上升。
雪白的冰,四四方方,池子里的水嘀嗒嘀嗒巨响起来。玲珑剔透,不难看出这是一个冰棺,但是这个老和尚,又为何藏置一个这么大的冰棺在此处?
冰棺的周围,自始至终萦绕着散不去的寒气,老和尚却像没看到的一样,扑上去抱住冰棺,痴痴看着,眼角余泪未消散,喃喃自语:“舍寒,你说过要等我的,你说过要等我的。”
枯木似的手轻轻抚摸冰棺,一滴泪溅下去,很快碎了:“只要杀了那两个人,你就可以回来了,这下,谁也不能阻止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