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嘛,让我睡马车,哪儿有床舒服。”竹叶青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满腹委屈,眼睫下面黑黑一片一看就知道没睡好。沮丧嘟囔几句:“公子怎么这么偏心?秋筝姐你都有房间,就我没有。”
闻此一言,秋筝手上动作一顿,恶狠狠瞪了他一眼:“男女有别你懂不懂?”
浑身骨骼都仿佛疼得嘎吱嘎吱做响,他摸了摸背上可怜的骨头,一瘪嘴:“这有什么嘛,以前我们还不是一起睡过!”
这句话,立马引起了路过人的侧目,暧昧的神色流转在二人的身上。秋筝脸一红,美目一瞪他也顾不得淑女风范,上前一个暴栗:“你这死小子说什么话,那都是你七八岁的事了。”气呼呼瞪着才十七的少年,肚子里满是怒火。
“又在吵!”
竹叶青委屈摸了摸头顶上的‘栗子’,七岁和十七岁有什么区别吗?刚想辩解冷不防被一声呵斥,接着一道冰冷透骨的视线定在自己脸上。
“我错了。”Jing神抖擞地退在一旁,忙战战兢兢道歉。
这时秋筝已经收敛了对竹叶青的怒火,乖巧去领了些早餐。
惊讶看着公子身后颓废的人:“赢公子昨晚没休息好吗?”
这一声引来旁人的注视,见是其容貌不扬无关紧要的旅客,又纷纷转过头,自顾自聊天。
大厅还是如昨日一样嘈杂:“你听说了吗?昨晚那个杀了岳大小姐的红衣扇又出现了。”
“听说了听说了,据说这次是在向岳风门下挑战书。”
“你小声点儿!”那人战战兢兢瞟了四周一眼,才小心凑过去说:“万一被岳风门的人听见我们就死定了。”
子衿吃着清粥小菜,对隔壁桌故意压低声音的谈话视若无睹。
“别说了,快,吃吃吃,江湖上的事儿那容我们这些小辈讨论,要去一不小心被注意到了,就是一条命的关系。”
“梁兄说的正是,别管他们这些事。”
纳兰索赢怨念地盯着淡然夹菜吃菜的子衿,听了这话只是无趣地扬了扬眉。
但是对着子衿却一脸幽怨说道:“下次可不能再踢我下床了。”
子衿筷子一顿,压下心头微微的异样,继续吃菜。而纳兰索赢却笑了,体贴把酸菜夹进子衿的碟子里,一脸讨好:“就算要踢我下床也得给我一床被子,你看我的腰都酸了。”揶揄眨了眨眼睛。若是真面目定是赏心悦目,可是敷了一张普通人的脸皮…
秋筝和竹叶青对视一眼,苦着脸齐低头,使劲儿刨碗里的饭:好怪异的感觉。
关于岳风门的谈话恰如他们所言落在三个人的耳朵里,那带了冠的男子,明显就是女扮男装。娇嫩的脸上全是忍不住的怒气,刚想起身就被两位师兄压下,在她耳边劝解:“师父吩咐过,出来得处处忍让小心。”
另一位师兄也赶忙过来劝解:“师妹,何必和这些人一般计较!”夹了两筷子鱼rou在她碗中,讨好“吃菜吃菜,咱们不和他们计较。”
“可是!”女子看了那边两眼,一咬红唇,最后还是愤愤坐下。
可一筷子还没夹进嘴里,就又听到一番“缠绵”的谈话,再看撒娇那个人居然长得那么普通,蛾眉一皱。
“啪”的一声摔下筷子。瞪着他们那一桌愤愤骂道:“恬不知耻,恶心!!!”
两个字在大厅里掷地有声砸开,女子毕竟年轻气盛,一时没忍住。
纳兰索赢的脸青了,子衿的脸绿了,秋筝和竹叶青的脸瞬间白了。
大厅里所有人的筷子齐齐顿住,“咻咻咻”目光看向纳兰索赢一桌。空气,凝滞,鸦雀无声!
‘我什么都没看见、我什么都没看见!’竹叶青看到两位公子的表情,狠狠一闭眼用碗遮住自己的眼睛,唯恐殃及鱼池。
暴风雨在一间小小的客栈里酝酿,秋筝反应过来气得俏脸通红,“砰”的一声重重将碗放在桌子,年老的桌子才在她的摧残下抖了两抖,就听到:“喂,你这个怎么说话的!”她绝对不允许别人说她的公子。
在心底,竹叶青为她竖起了大拇指,而且也发现秋筝姐心底其实是个暴躁的人。
大家也都差不多回过神来,一边吃着菜一边看着两桌的动静。突然发现,撇去武林中烦人的事,今天是个美好的早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