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上首的原王,看着萧望云和慕绦微笑着打招呼,然后又微笑着举杯同饮,很是疑惑。
听说,这两人是天生的死对头,为何今日一见,如许久未见的好友一般,眼眸中都含着惺惺相惜?
惺惺相惜吗?
只有那含笑的那两人才知道,那种叫做笑里藏刀。
慕绦也是个少有的俊美男子,体态颀长,身姿伟岸,举手投足间的确尽显王者之风,萧望云是第一次见慕绦,对他的谈吐举止打上了满分。
而慕绦也是,看着满脸温和笑意的萧望云,暗道不愧有‘贤王’之称。
“誉王远道而来,未能远迎,是我原国多有怠慢,本王在此向誉王赔罪,愿自罚一杯,表示歉意。”原王见底下两王相谈甚欢,似乎忘记这里是原国,而自己是原王了,于是,便笑着出声,打断两人的谈话。
萧望云似乎非常惶恐,连忙倒了一杯酒,举杯对着原王说道,“不敢不敢,望云不请自来,已是失礼,又怎敢接受原王的赔罪?望云失礼了,在此自罚三杯,聊表歉意。”
说完,便笑着喝下三杯酒,对原王点头一笑。
慕绦看到这里,便也含笑问道,“誉王急急而来,想必一定有重要之事,不知道是什么事令誉王如此匆忙?”
萧望云看向一脸含笑的慕绦,当然也还以微笑,“望云一直久闻溟王大名,未能睹之尊容,谓为憾事,前几日,去溟国拜访溟王,却不曾想到溟王已经动身到原国,望云一直大惑不解。
突然想起,原国宁彩公主,花容月貌,舞姿动人,想来溟王定为一睹公主风采而远行至原国,望云心想,在原国不仅能见到溟王,又能或许有幸欣赏到宁彩公主的舞姿,遂快马加鞭,不请自来。”
萧望云这番话,谦虚礼貌,将曾经到溟国的事情也毫不作掩饰的说出来,只是那原因便成了久慕溟王,想与之一见,知道慕绦来原国,明知道是来原国求亲,却偏偏说成慕绦来原国
只是为了看宁彩跳舞的,自己本来破坏结亲的,又偏偏说自己不但是为了看溟王,也是为了看宁彩的舞蹈,说的自己完全是慕名而来,不为国事,只为风雅。
这倒是令不少人嘘唏——大家都知道,其实萧望云和慕绦明里暗里都交锋过数次,心中应该恨不得对方死,可是萧望云今日这番话,听起来倒是萧望云非常仰慕慕绦,仰慕到追到原国来了。
慕绦脸上却笑意不变,心中却暗骂萧望云是只老jian巨猾的老狐狸。
“慕绦何能,让誉王如此不惜奔走万里?慕绦惭愧,在此自罚一杯。”
看到慕绦喝下那一杯之后,原王说道,“誉王误会了,其实,溟王来我原国并非只观小女舞姿,最主要的是,溟王来此是向小女提亲。”
萧望云听了之后似乎很惊讶,他带着惊容看向不做声的慕绦,问道,“原来如此,只是……恕望云多嘴,听说溟王后辞世不到百日,溟王当真要在此时另娶他人?”
“王后不幸消香玉损,本王亦是沉痛万分,犹记得王后临走之前,要本王尽快再次立后以抚慰朝臣百姓,还在弥留之际,夸赞原国公主宁彩是贤淑良善之辈,
要本王尽快与之成亲,以振朝纲,本王不忍,只好忍痛答应。王后辞世之后,本王着重派人了解宁彩公主,果然是王后所说贤淑良善,遂本王才会登门求亲。”
既然萧望云会演,他慕绦自然不会输他一筹,字字句句,声泪俱下,动人万分。
而就在这时,一曲乐声想起,只见门口飘进许许多多的花瓣,花瓣沁人心鼻,下起了一场温柔的花雨。
花雨底下,那似踏风而来的女子,体态轻盈,身躯姣好,芙蓉面,杏仁眼,粉面含春,笑靥如花。
她是迎风而舞的,她是踏歌而行的,楚腰纤细,如弱柳迎风,藕臂轻展,如纤云弄巧。
萧望云看过歌舞不少,要说这舞姿最美的,的确非原国宁彩莫属。
他看着这位原王的掌上明珠宁彩公主跳舞,眼眸中也不掩其赞赏之意,好像他来原国的确是为了见溟王,后赏宁彩之舞姿。
慕绦更是嘴角含笑,一边微笑,一边轻打着拍子,看着宁彩的舞,犹如看着爱人一般的温柔。
萧望云注意到了慕绦的神色,忍不住多看几分,慕绦自然也觉察到了,也笑着回望。
于是萧望云突然想起某人曾经的一个提议……旗国和溟国结亲……
想到这里,萧望云一顿恶寒,看着慕绦的眼神便有些奇怪了。慕绦倒是被萧望云看得莫名其妙,忍不住猜测萧望云的想法。
而就在这时,一直在酣然畅舞的宁彩突然顿住,收回藕臂,收回玉足,站在大殿中间,赌气般地说道,“我不跳了。”
这倒是令所有人吃惊,原王忍不住问她这个宝贝女儿,“怎么了宁彩?贵客在此,可不许耍小孩脾性。”
宁彩嘟着红唇,皱起秀眉,娇嗔一声,“父王,女儿刚才在殿外听誉王和溟王谈话,听得清清楚楚,溟王是向女儿提亲的,誉王是看女儿跳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