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熙熙,雾色朦朦。东升的红日悄悄探出了头…
一月前,鳯月与小巫子出了东隅首城,便一路连夜马不停歇,向西而去。
第二日天明就到了临近一所小镇,鳯月让小巫子把马车卖给了一个急于向北凉而去的商客,换来了两匹上好的马儿,然后补充了一些所需用品,又急急上路,特地避开官道水路,走向山林险道…
小巫子牵着马儿走在前头,鳯月举步艰难的跟着,时不时回过头来瞧瞧他,问他可有什么不适。鳯月无力的摇摇头,他想半个时辰前才休息过还是有些疲累,这身子居然已经受创到如此地步,看来得好好将息将息。
小巫子本来不赞同这么昼夜不分赶路的,鳯月的身子本就受伤未愈,就连太医都说要好好调息,不然容易落下病根。这一个月,一直走在山林之中,二月天气本就更深露重,连他自己都有些受不住,更别说身子一直时好时坏的鳯月。
可是鳯月坚持,不肯放慢行程,他说二王爷肯定会派人抓他回去。虽然避开了容易被发现的路线,但是二王爷一定不会想到他们行程这么快!只有到了西慕,人多眼杂,才容易藏身,也安全许多。
如今再翻过两个山头,就到西慕国境内了…
不知又走了多久,狭长的山路徒然一个回转后,豁然开朗,出了一条矮树连贯的长廊,竟然看见满山的桃花,灼灼其华。
好美!瞧着这宽阔道路,鳯月小巫子翻身上马,一前一后,缓缓而行。清晨的风带着一点甜香,还有淡淡的桃花香,两人就这么走着,渐渐步入桃林深处,多日的疲惫、倦意的心情和身体,终于得到极致的放松。
却在此时,眼前忽的飘来一缕好似三月暖阳的温和视线,那细微的好似带着笑意的波动,却撩的人心头一跳。
鳯月随着视线看去,这浅淡粉色的花海中,一个白衣人正立在一棵开得绚烂的桃树下。
他有着一张丑陋的面孔,右眼角略下出一道繁琐诡异的细长图案,至高挺的鼻梁中段横穿整个脸颊,再到左耳底部。苍白的脸色显得这张脸,更加的鬼魅、恐怖。倒是那双细长的丹凤眼,温柔似水,像极了春日里灼灼温暖的太阳。
鳯月一拉缰绳,身下的黝黑骏马立刻停住。
两人马上马下,遥遥相望,却又相对无言。
蓦地,那白衣人朝鳯月浅浅一笑,眼角弯弯。
这一笑眼中的绝色,竟比他身旁的桃花还要绚丽,就连同脸上丑陋的图纹,也变得魅惑、诱人。
鳯月呆呆的盯着男子,眼中好似只剩下这绝美的笑容。
不知目不转睛看了多久,被一声嗤笑唤回神思,男子轻轻柔柔,好听的声音从口中溢出,“你这小屁孩胆子可真大!别人见了我的脸,早就吓哭跑远了,你到是看痴了!哈哈,有趣,有趣。”
听得这声‘小屁孩’,鳯月立马怒道:“你丫才是小屁孩,小爷今年十九了!!”
不知为何鳯月感觉,这人亲切想要靠近,特别是那弯弯带着笑意的眼睛里,让他想到……娘亲的味道…
“啧啧。”男子又笑,好看的丹凤眼弯成了一条细缝,“那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月沉”复又指指一旁的小巫子,说道:“他是月舞,我的小厮,你呢?”
“云阑,白云的云,灯火阑珊的阑。那我们这算认识了,我家离这里不远,不如去坐坐?”
“好!”鳯月应声答道。向马下的云阑伸出一只手,云阑会意,上前握住借力翻身上马,将鳯月圈在怀中拉起马儿的缰绳向另一个方向走去。
这有些暧昧的姿势两人都为感到有何不妥,随性且自然。
到是小巫子瞧着一脸惊愕,以前他家公子除了二王爷,可是不喜欢任何男人接近,如今到和一个陌生人这般亲近。
他想,且先不论是坏是好,若是能忘记二王爷到是十足十的好……
离了桃林深处,那云云冉冉的薄雾中,隐隐瞧见一座碧绿色竹屋,一排排翠竹编排而成,仔细看去还有一些清新舒适。
“桑儿,有客人来了。”云阑向着竹屋大声喊道。
不一会,里面走出来一位青色素衫的姑娘。十五六岁的样子,小巧可爱的脸上未施粉黛,透着一丝清灵之气。一头乌黑亮丽的秀发,用一支同衣色的步摇随意固定在脑后。
小姑娘好奇的盯着鳯月与小巫子来回看了看,客气的打着招呼:“你们好。”
好像鼻头上有什么发痒的东西,小姑娘拿手轻轻挠了挠,结果留下一抹醒目的白色。引的云阑哈哈大笑,随即利落的翻身下马,双脚落地的一瞬,鳯月无意瞟见小姑娘眼中闪过一丝担忧,有些奇怪,也没有多想跟着翻身下了马。
“桑儿,你看看你都成小花猫了。”一边说着,云阑一边用指尖拭去桑儿鼻尖的白色,这亲昵动作让鳯月不禁假想这两人的关系。
“桑儿,我来给你介绍,这是月沉、月舞,这是我的妹妹,采桑。”
“采桑姑娘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