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里,到了深山处原本该非常冷的地方,气温变得很是温暖。从竹林上方冒出一些暖融融的白色雾气,仔细听还能听到水流声音,叮咚叮咚的仿佛是来自于泉眼下流的动静,还不止一眼。草地上开了许多不知名的嫩黄浅粉色小花儿。
“哇……这里好漂亮啊,钰哥哥!”菀仙小声的叹道,可爱的小模样像是怕惊到这处美丽出尘又静谧的地方。
很快的,殷钰带着菀仙来到竹林中间地段,两间土泥浆茅草顶的小侧房子和一间青瓦土墙的大正房被竹子做的栅栏围城了一个小院子。大门口上方还有着木质的牌匾,名曰‘听竹苑’。
午间过后阳光依旧很是充沛,透过茂密的春季新竹射在门口一对一起坐在摇椅上互相依偎的璧人身上,斑驳出的影子显得纤尘不染,将他们的甜蜜与惬意与世隔绝。
菀仙突地睁大了眼睛,从殷钰的背上轻巧的跳下来:“是柳先生!”
他抬起头用询问的眼神看殷钰,很高兴的样子。殷钰失笑,点点头示意他快去吧。
院里和爱人一起晒太阳的柳芳也看到了他二人,直起身子,微微一笑打招呼,温雅亲和:“殷先生和仙哥儿来了?”
殷钰过去拉了止步不前还有点害羞的菀仙,笑道:“呵呵,我听说你和柳先生早就切磋过哥儿红和厨艺了,怎么不跟我展示一下呢?还有见了师傅,为什么不拜见还这么生疏,仙仙?”
柳芳倒是亲切和蔼的看着菀仙,招招手让他过去。
菀仙把路上摘的一小把漂亮的花朵送给了柳芳。换来柳芳温柔的微笑和爱怜的抚摸着脑袋:“仙哥儿越来越漂亮聪明了。”
菀仙有点不好意思了,他原本就是和柳先生偷学技艺,还没学Jing,不好拿来展显,可对柳先生,他还是非常喜欢尊敬的,只是一时有些惊讶,毕竟他没想到柳先生竟然住在这么特别又美丽的地方。
对面俊秀温雅从骨子里透着清拔Jing致的哥儿走了过来,他身量修长却不纤弱,很是匀称略丰腴,肤色偏米白,银盘脸尖俏下巴一双沉静专注的偏圆桃花眼,丰润红唇整齐皓齿,五官显得轮廓异常柔美,一袭一丝文案也无的紫素纱百褶长袍裙,柔韧细腰上系着玉绸汗巾子,满头青丝做已婚小哥儿的盘发样式,简简单单的用素叶银簪绾在脑后。步履盈盈稳稳的移来,俯身对殷钰福了福。
“柳先生,上次我和你说的事情,你考虑的如何,我已经把你的首徒给带来了,你可不能再推辞了。”殷钰拱手作揖回礼,上前把手上带来的礼物递过去。
柳芳接了,面带难色,看向躺椅上的丈夫:“可殷先生,您也知道我家的情况,但现在我的夫君身体这般,家中阿爹阿姆又,一家子都需要我去照料,再者我家的身份您不是不知,我怕您被我们带累了。”
躺椅的另一个男子,容貌俊朗,很高却也很瘦,近看之下面色泛着不正常的缺乏活动的白,嘴角露出安详平静的笑,两手交握,双眸紧闭,好似睡着了一般。
柳芳是春节年后搬来李家庄子的,身份成谜,来的时候全家都衣衫褴褛,坐着破板车,还是被一队官兵护送的。那官兵的首领给村长留下十两银子,让村长给他们安排住处,又给柳芳阿姆阿爹甩了一袋儿碎银子,然后在柳芳的丈夫杨斌眼睁睁下把柳芳扛起来搁在马背扬长而去。过了十余天,柳芳自己回来了。回来的时候面色惨白消瘦,满脸泪痕,衣裳打扮却换了一个层次皆是绫罗,走路姿势很是怪异。
于是村子里的人都传说,柳芳一家其实是私逃的官奴,因为柳芳和其丈夫阿爹阿姆的气质和平凡老百姓不同,可能是大户人家犯了罪成了官奴,为了保命,让家中美貌小哥儿献身给官兵赎回了奴籍,但官奴的身份是一辈子都抹不去的印记,所以柳家人才道这种小村庄来生活。
因为李家庄一些八婆的老姆哥儿们传闲话,加上柳芳容貌美丽被村子几个二癞子流氓盯上了,所以尽管有银子屋子,柳家的日子过得很是艰难。柳芳为人温软,只得拿钱财消灾,最后所剩无几。为了躲避纠缠,柳芳带着一家人搬到山上,山下也就殷钰一户人家,和孟姆姆慢慢熟识了。孟姆姆心善,看柳芳针线活做的很是Jing致漂亮,就给他介绍些做衣物被褥的活计,这一做不要紧,柳芳制作的哥儿小子衣裙都非常的时兴漂亮,哪怕用粗布做都能做出公子少哥儿大户人家的高雅束身款式。名声传开后,柳芳就做起这一行,东西一太多就托孟姆姆和柱子卖到县城或是村里集市上,日子颇过得去。
可不久,柳芳的丈夫杨斌外出一趟摔坏了脑袋,本就有残疾的身子就成了活死人,请了无数名医看都没有希望,花了不少冤枉钱,孟姆姆看他们着实可怜,破例引荐给殷钰,希望殷钰能再给他们看看。殷钰以及是第二次给他看诊连诊费都没收,看诊后确认杨斌是脊椎神经坏死,脑补损伤严重,植物人没得治了。这柳芳的反应也是让殷钰称奇,他脸上并没有什么悲伤之色,只是淡淡道了一句:‘不管怎么样,让他活着就好,我守着他’。
殷钰和柳芳交谈之中,加上和孟姆姆言语中得知,柳芳其实是出身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