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驾到。”随着一声尖细富有穿透力的通传,钟离钺几乎同时踏进了梨赏宫,一身明黄色的龙袍显示着无与lun比的威严和不可违抗的权势。
棠梨发现,自从太监那声通传抵入耳中,男孩整个身体都僵硬了起来,脸色也开始变白,并且有越来越惨白的趋势。棠梨想到那次见言者这是那样,男孩到底怎么了?他到底藏着怎么样的秘密和心事?宫里不是盛传南离皇帝最宠太子钟离赏吗?
此时的钟离赏整个身体蹦到极致,狭长的眸子赤红一片,漂亮的贝齿咬紧下唇,眉梢眼角流露出丝丝仇恨和杀机,像一头择人而噬的小兽。
棠梨紧张的手心全是汗,眼前的这人可是手握生杀大权的皇上。即使男孩是太子殿下,但是万一惹怒了皇上……棠梨不敢想下去。他觉得全身冰冷一片,心跳都停止了,他强迫自己敛下心神,悄悄的伸出手用力捏了捏钟离赏的手腕,但此时沉浸在仇恨中的钟离赏却毫无察觉,棠梨急的全身都冒出了一层冷汗。
而此时宋太医已经跪下请安了,棠梨不得已,只能“砰”的一声跪在地上,那巨大的砸地声,惹得钟离钺都斜斜的定了几秒,见是一个小奴才无比恭敬的俯身在地上也没太在意。但也总算不负棠梨的苦心,钟离赏几乎是一个机灵醒了过来,刚刚,他几乎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此时的钟离赏虽然是重生,但这一世他毕竟只有十三岁,再世为人,他几乎控制不住的想质问一下钟离钺,为什么这么对他?虽然他平时张扬跋扈,恣意妄为,但从来没有真正的去伤人性命。他是钟离钺的亲生儿子,可是,钟离钺却处处给他挖坑,挖陷阱,这么处心积虑的算计他,到底是为了什么?
钟离赏背后的双手紧紧攥拳,尖锐的指甲深深的刺进rou里,那刺破皮rou的疼痛总算勉强拉回了他的理智,阻止住他这种自寻死路的行为。
深深的呼吸,钟离赏终于在钟离钺扫过来视线前回过神来,俯身问安,“儿臣恭祝父皇金安。”语气恭敬。
“起来吧。听说你又宣了宋太医,朕来看看,身体是不是又不舒服了?宋太医,赏儿他怎么样了?”钟离钺一副好父亲关心儿子的样子,端的摆出一张慈父的面孔。
他怎么会来?还亲自来问关心我?钟离钺也太入戏了吧?
瞬间钟离赏就领会了钟离钺的想法。这肯定是做给他母族荣家看的,朝中谁不知道他外公和宋太医是多年的好友?如果今天请的是别的太医,钟离钺会这么好心的来关心慰问他这个早已经成为弃子的儿子吗?
当然,要是以前,钟离赏早就被钟离钺这几句话哄的心花怒放,开心的扑上去了,但是现在的他重生一世,早已经知道了钟离钺宠他的真正目的和他的本来面目,现在再让他做出亲昵的行为只会让他觉得恶心。
钟离钺更是犯贱,他都已经习惯性的张开了胳膊,想要迎接他这个总是“胆大妄为”的儿子。几个儿子中,只有钟离赏敢扑进他怀里撒娇,敢和他唱反调,不得不说,钟离钺的心理很奇怪,他一方面厌恶算计这个儿子,又一方面出于某些原因这么宠着他的同时又喜欢他时不时的撒娇,甚至钟离赏对着他发脾气。
钟离钺看着空空的怀抱,他的心里有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失落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总感觉他的儿子有什么不一样了,可是到底哪里不一样呢?犀利的视线不动声色的打量着他这个漂亮Jing致的儿子。
钟离钺犀利而打量的视线如针尖麦芒扎在钟离赏身上让他浑身不舒服,钟离赏暗暗咒骂自己这么不小心,难道就这么粗心大意的将自己暴露在人前?
可现在让他对着仇人像以前一样投怀送抱撒娇卖萌,他万万做不到,正在着急怎么办时,宋太医及时的解了围。
“回皇上,太子殿下的毒已经清除的差不多了,就是身体发虚,还是从娘胎里带出来的老毛病,微臣已经开了药,好生调理注意修养身体很快会康复。”
宋太医一辈子为南离皇室看病,他可不是个傻子,虽然他是来给小奴才看的病,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并且太子是他好友的外孙怎么着也得护着点,看着他对受伤那小子那么在乎,万一皇上发起火来殃及池鱼就不好了,果断的,宋太医冒着欺君的危险撒了个小谎。
钟离钺倒是没有怀疑,宋书和荣老爷子是好友,整个南离都知道,但宋书是个聪明人,同时也是个通透之人,两人只是志趣道合,并不涉朝廷之事。何况,宋书仅仅是一个太医并不是朝堂之人。
宋太医转移了钟离钺的视线,钟离赏也在心思转换间下定了决心,忍常人所不能忍,行常人所不能行,他一定会笑得最甜,也势必要笑道最后。
钟离钺缓缓的收回犀利的视线,目光柔和如初,“赏儿,今天父皇陪你用膳可好?”
狭长漂亮的凤眸先是兴奋的一亮,刚要开口连声应好,却又忽然想到什么,眸子中明艳的亮光又骤然黯淡下去,白嫩嫩的小脸也胯下来,秀眉微蹙,满目委屈:“儿臣、儿臣想和父皇一起用膳,可是……”不甘愿的瞅一眼一旁的宋太医,“可是——现在